秦方赶紧拦他,此时记者们看了过来,冉糖知道,若引来人家的兴趣,黎穆寒的私事势必会被有心人挖掘出来,成为笑谈,这对骄傲的他来说太残忍了。
“寒儿,我错了,我找你好多年了……”黎父老泪纵横,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这动静惊动了酒店方,有服务生跑了过来,拦到了黎父前面。这花白的发,老气的布衣,实在和这酒店的气氛格格不入。
“保安呢,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进来?”黎穆寒盯着黎父冷冷地斥责。
秦方小声和黎父说了几句话,黎父安静下来,怯怯地看了一眼他,跟着秦方返回去。
冉糖抱着黎穆寒的手臂,轻声说:“你要不要先回去?”
“你不找妹妹了?”黎穆寒淡淡说了一句。
“我去找她,你怎么办呀?让王蓝彦出来陪你?”冉糖犹豫了一下,小声问。
“王蓝彦的作用真大,在这里等我。”黎穆寒看她一眼,大步往前走。
冉糖正要过去找晓萌,魏嘉过来了,“怎么了?要帮忙吗?”
“晓萌不知道找到没有。”冉糖往里面张望几眼,林亚楠还在四处穿梭。
“去酒店监控看看吧。”魏嘉提醒她一句,她轻一拍额,笑着说:“对,我现在就去。”
“走吧
,我和这里人认识,我带你去。”魏嘉打了个电话,联系了一下,带着她下楼。
……
地下停车场里的光幽幽暗暗,偶尔有一束光扫过来,在地上涂上一大团的光斑。
黎穆寒慢慢走近了正在被秦方塞上车的老父亲,20年过去了,他以为早忘了这个人,可是没想到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男人确实老了,皱纹堆积,满头白发。
他娶苏芹的时候就快四十岁,有名的老光棍,爱喝酒,有一手木工手艺,家底还可以。苏芹被冉宋武抛弃之后,家里人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她,苏怡芳又奋力考上了大学,想要摆脱贫困的命运,已对感情绝望的苏芹用婚姻换来了苏怡芳的前途,从此再没有幸福过。
黎穆寒看着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只有10岁,从记事开始,他就一直在挨这位被他叫作爸爸的人的打。
那段日子离他那样远,本来已经模糊,现在却重新清晰了起来,赤裸o地摆在他的眼前。
“寒儿。”见他下楼,黎父眼前一亮。
“接你出来的人,怎么告诉你的?”黎穆寒面无表情地问他。
“他们说你当了大老板,很有出息,可以带我出来找你……”黎父搓搓手,脸上泛起了红光。
“这和
你有什么关系?”黎穆寒又问。
“我……”黎父顿时就蔫了。
“她们死的时候你在哪里?”黎穆寒往前一步,声音愈加冷漠。
“我……”黎父见他走近,居然有点慌,往后一仰,脑袋磕碰到车门上,揉了揉,窘迫地仰看自己的这个儿子。
“你和我没什么关系,谁接你来的你去找谁。秦方,送他去沈骆安那里,沈骆安刚丧父,需要父爱,告诉沈骆安,我能让他垮掉一次,就能让垮掉第二次,他想翻身,下辈子。”黎穆寒冷冷地一笑,转身就走。
黎父呆在那里,好半天才伸手来摸他的衣袖,“寒儿……”
“老爷子快走吧,有车送你就很好啦,你想走回家啊。”秦方继续把他往车上塞,小声嘀咕,“要不是我经不起你跪,我才不会带你来自找没趣,你也真是的,以前不要儿子,现在来找。”
黎父的脸色涨红,双手垂下来,难堪地退到了车上,又局促地不敢靠在这真皮的高级的椅子靠背上,一双浑浊的眼睛悄悄地看黎穆寒。
砰……
秦方碰上了门,大门绕到前面,发动了车,又犹豫了一下,低声问:“真去沈骆安那儿?我送伯父回去吧。”
“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总不按我的话去办了?”
黎穆寒冷冷的语气,能冻进人心里。秦方摸摸鼻头,走了。
看着车灯消失在出口,黎穆寒慢慢走到自己的车边,打开门坐上去,拿了支烟出来,一手撑在方向盘上,一手点着了烟,想冷静一下再让冉糖下来。
淡淡的烟雾在微弱清冷的光散开,一点红光映在他冷墨一样的双瞳里,泛着无边无限的寒意。
沈骆安的突然翻盘,把黎穆寒拉进了迷局。
他挟怨归来,意在报复。可在他动手之前,冉宋死了,刚对沈策下手,沈策也死了。
当初没有立案,时隔十三年,受害人皆已不在人世,已不可能通过正常的法律途径去解决那件事,所以他收集了沈策的材料,要他身败名裂,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他要让沈策痛苦地活着。可沈策死了,沈郑两家其他的人全都因为他的死得到了解脱。
冉宋武和沈策的死,似乎让一切都划上句号,可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