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很久没有再见到拥有一双完整的眼睛以及强健身躯的他了,那时他还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喜欢环抱着双手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战场,就像是控制着弱者生死的神祇,那时我在他的视线之下,抬头仰视他,虽没有畏惧,却也觉得自己在望着一座耸入云端的高山。
风将我的异色头发吹至他的脸颊,但我知道他无法感受到这轻微的触感,我静静与他对视,然后笑了笑,就像他以前那样:“我也很遗憾,现在的你,太弱了。”
“永远不会彻底死亡的身体,用不完的查克拉,说来似乎是无法打倒的存在。”我说,“但无法享受战斗所带来的快/感,你也不过是一具被人操控着的尸体而已,你不是宇智波斑,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记得初见时他替还是孩子的我烤鱼,与普通少一般年无二的顽劣却又像兄长一样对我关怀备至;记得他悠闲地在我身后朝我投掷手里剑,看着我夺路而逃时脸上戏谑的笑;也记得他微笑着坐在篝火边与我分享食物,火光在他脸上跃动,那时他顶着一个长相普通不过的平民壳子,虽气势慑人,却没有在他身上嗅到刺鼻的血腥味。
那时我甚至没有与他深入交谈过,从初见的河谷,到最后一次分别的村落,我最熟悉的,还是在战场中所向披靡的他。
宇智波斑天生不喜欢战争,像一个生活在战国时代的异类,却也天生适合战场,像一个从尸堆之间爬起来的死神。那时的千手柱间,除了宇智波斑无人可以匹敌,那时的宇智波斑,除了千手柱间无人可以阻拦。
平地生长出万千富含生命力的树界降诞,手持利刃横行霸道的须佐能乎,两个站在忍界顶端的人,他们的战斗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于他们的也是除了对方便无人可以带来的淋漓极致的畅快。
我只是在他们脚边仰视这一场场惊天动地战斗的万千忍者中的一员。带着惊叹,与我根本不敢深究的憧憬。
我伸手抚上了他脸上因为秽土转生而带来的裂痕,指腹之下是冰冷得仿佛冻土一般的触感。宇智波斑,早就死了,死在了我的手上。
辗转多年,垂垂老矣的他靠坐在地下的椅子上,像每一个普通的老人那样,呼吸微弱,手腕颤抖,别说在战场上呼风唤雨,因为声带的老化,连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都十分地费力。
可也我记得他坐着轮椅,在夜幕下的南贺川边,萤火虫微弱的光亮照着他枯白的头发,与头发下陷入阴影中模糊不清的俊朗轮廓。我将头埋在他膝盖上,他颤抖的手轻轻抚摸过我的发间,他已经老了,没有了强健的身躯以及强者的意气风发,那战场上立于高处的神祇已经从云端重重地摔落,而我那从不敢深入探究的憧憬却犹如雨后汲取了春光而盛放于树间的花,那满溢出的花蜜,在我心中荡起一圈圈的涟漪,那声响,细微,而又巨大,随着我的手破开他的胸膛,在我耳畔轰然炸开。
他的呼吸喷薄于我颈边,直到现在我还能回忆起那略带湿意的温暖。
他说:“我爱你啊,砖间,你爱我吗?”
我也爱你啊。
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爱着你了。
“你不是耀日姬。”斑皱眉问,“你是谁?”
我的手慢慢从他脸上滑落,我回他:“你以前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呢。”
那时是在烛光飘忽的地底,他从我的眼眶中挖出了左眼,那只写轮眼中的黑色勾玉在猩红的瞳孔间缓缓转动。我刚刚失去左眼,脸上血泪交错,用颤抖的双手勉力支撑着身体,虽然眼眶的痛楚直刺脑髓,但我却也能轻松地与他说笑。
“我是你的眼。”
我转身离开了宇智波斑身边,穿过树枝开展遮天蔽日的花树界降诞,每每有各式各样的攻击从树木缝隙之间攻向我,便都被我用神罗天征弹开,那源自于最高瞳力轮回眼的力量不多时便将这片盘踞一方的树丛毁得一干二净,而过度使用瞳力,使得我的右眼微微灼热。
我回过头,斑已经离我很远,但隔着那些树木的残骸,他的红色铠甲却艳丽依旧。
我双手交握,十指在指缝间交错穿插,结出一个“巳”的印式:“外道轮回天生之术。”
随着我手上印式的结出,忍者联军包括站在我身后的黑绝都震惊了,我只觉得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撕扯着我的身体,体内那强大的查克拉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身着红色铠甲的斑袍角上扬,身边浮起了万千天生之光,就像那夜南贺川边的荧光,照出了他头发下俊朗的面容。
“这是!轮回天生之术!”
“耀日姬想要复活宇智波斑!”
“这怎么能行!没有秽土转生施术者的制约,宇智波斑一定会跟耀日姬一起毁灭掉世界的!”
“快阻止她!”
“耀日姬你……”黑绝在我身后发出一声惊叫。
我侧过头,看着附身在长门身上的黑绝,笑道:“这不是你最想要的结果吗,复活宇智波斑,然后让辉夜以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