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带着一片翠绿欲滴的叶子从他脸颊旁拂过,他微微扬起下巴,眯了眯眼睛,伸手将那片叶子捏在了指尖,他看着我,眼神有些恍惚:“宇智波信啊……好久没有听到从别人口中说出这个名字了,真是令人怀念啊……”
说着,那片叶子在他指间碎成无数片,落入水面,随水而逝。
“你……”我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
他微微一笑,踩着水面走至我的身前,高大的身形遮住了我眼前的光亮,在我身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你问我为什么?”他说,“当然是为了一个完美的世界。”
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的我自然也就只有无言以对,我慢慢地从水中站起身来,拍去一身的狼狈,抬起了头,对他对视。
如今比起当年,自然是有太多的不同。他高大了许多,从前还需要仰望我的他现在只需要微微低下头,便能用他更加凌厉冷酷的视线凌迟我。
我现在是漩涡尤加利,他是面具男阿隐。
当年我是宇智波生火,他是宇智波信。
在我狭窄的视野之中,他还是一个不及我高,正在渐渐褪去少年人稚气而向成熟迈进的男孩子,从第一次他强迫他为我带路起,每次或者在家,或是在宇智波聚居地碰见,他总是一开始目光微微闪躲,随后又挺起胸脯扬起下巴,用鼻孔跟我的视线平行,然后喊一声“生火姐”。我觉得他用鼻孔看人的样子既欠打又说不出的好笑,所以每天见他都会给他一记老拳,而他将这个拳头照单全收,然后“哼”了一声撒丫子就跑。
我一直觉得他跟一般的宇智波中二少年没什么不同,也许是因为在我第一次来到那个陌生的宇智波聚居地时,是他带着我在绘满了火扇纹的地方找到了一条路,所以我在日后与他的相处中,也极为随意,对待他就像对待带土一样的不客气。
我原本也是以为经过我的熏陶的宇智波人至少是不会太二得厉害的,至少连带土都已经成为了第五代火影。
而宇智波信,成为了阿隐,代替了原本的带土,成为了斑在死后操纵忍界的棋子。这样的变化,竟让我生出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我呼出一口浊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这个世界哪儿不美好了,还需要你来改变?”
他笑着反问我:“哪儿美好了?”
我正要说话,他却猛地截断我:“平民畏惧忍者,忍者受控于大名,大名猜忌忍者,忍者头目之间互相倾轧,活在中间的人永远都痛苦不堪。宇智波生火,你不也被战争夺去了一只眼睛吗,包括现在的漩涡尤加利,不是也因战争流离失所吗?”
“可是至少我参与战争并不是为了掠夺,而是为了战争之后的和平。”我说,“你因为利益不均而引发战争,那就强者为尊,你不服,我用拳头揍到你服。”
他嗤笑一声,朝我走近几步,一双绯红的写轮眼直直盯着我:“那死掉的人呢?每一个人都能像你这样若干年后还能卷土重来吗?”
他的话我无法反驳,只能移开视线不去看他那双装满了无数复杂感情的眼睛。
“你太任性了,生火姐。”他说,似乎还叹了一口气,“你可以作为宇智波生火在别人的生命中存在,也可以作为漩涡尤加利去窥探这个你曾经存在过的世界,那些经历过你的人就如同你手中的小说中的人物,你可以去同情他们,却无法真正融入他们。所以你可跟我说这个世界很美好,因为你没有负担,没有不安,没有痛苦。”
“我有过!”我抬起头,看着他,说。
他沉默片刻,然后笑了笑:“是的,你有,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负担,你的不安,包括让你得到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堪称极致的痛苦,”他凑到了我的耳旁,说出了一个名字,“是宇智波斑吧。”
那个名字仿佛烟火一般在我耳边炸起,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提起我隐匿于内心中的这一段充满了黑暗以及负面情绪的感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他,只能站在水面上,感受着水流从我脚底流过,瀑布的声音在我身后,与我的心音一起构成了一团杂乱无章的噪音。
“我也得到了万花筒写轮眼。”他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红色瞳孔中三只黑色勾玉快速地转动着,然后彼此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与我的右眼截然不同的陌生的花纹,“那一瞬间所感受到的痛苦就感觉好像已经快要因绝望而死掉了,而想到你在死前也曾感受到这样的痛苦,我当时就将那个地下基地毁掉了,因为感觉如果不毁掉什么东西的话,我可能就会死在你跟前。”
他语气中的暴虐与疯狂让我暗暗心惊,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却听他又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是因为嫉妒,嫉妒真的是中最丑陋也最能令人爆发出惊人潜力的感情。我嫉妒你从未在意过我对你的态度,我嫉妒你死在了宇智波斑的怀里,更嫉妒你为了他而体会到了如此极致的痛苦然后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他的指尖轻轻地抚摸上我的右眼,“所以我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