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他,全然不同。
徐望月很难不注意到他抬起的胳膊,微微敞开的袖口里能看见大夫精心包扎的痕迹。
注意到徐望月的眼神,裴长意轻轻挥了一下手臂,“别担心,无事的。”
他和裴长远果然是亲生兄弟,同样的无耻无赖。
谁担心他了?
徐望月低垂了眼眸,霎时失神。
他为什么会突然在此?刚陪长姐用完晚膳?
徐望月微微蹙眉,突然一愣,不理解自己心口为何会有一股酸楚感。
她再抬头,正准备下逐客令,却见裴长意包扎好的白色纱布上竟隐隐又透出了血色。
徐望月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神中,隐隐露出了一丝紧张,“世子爷受了什么伤?为何血止不住?”
裴长意坐直了身子,不以为然地抬起手臂,确有血丝不断渗出。
“小事而已,血一会儿就会止住。”
“你不管它,它怎么会自己止住?”徐望月自己都没意识的,她语气哑哑的,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撩开裴长意的袖子,解开包扎好的纱布。
一条不长不短的剑伤,暴露在她眼前,触目惊心。
她的视线向上一抬,撞到了男人微凉的下巴。
只一触,冰凉酥麻的温度,瞬间传到了四肢。
两两相望,裴长意那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晦暗不明。
他薄唇微启。
在裴长意开口之前,徐望月落荒而逃,回房间翻箱倒柜。
她终于寻到了一瓶金创药,心跳也才渐渐平缓下来。
“世子爷这么厉害,怎么会受伤?”徐望月一边小心翼翼帮他处理伤口,一边忍不住问道。
她去过典狱司,知道里头有多少护卫,那么多人都护不住他吗?怎么会让他受伤呢?
“马有失蹄。”裴长意提到自己的伤,总是轻描淡写。
徐望月下意识看他,眼神中有一丝恼火。
这伤不轻,他怎能完全不处理伤口,就着急先赶回侯府。
她看他时才发现,他的眼神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他坐在那,没吭声,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神清明。
好像和从前不同,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裴长意突然凑近了她,声音哑哑地开口问道,“二姑娘,是在紧张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