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最起码有这位小主子在,也算是给自己的小命儿加了一道安全锁。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阮荣海回来了。
楚王正坐在一旁棉墩子上给承元帝念奏折,见他回来了,不由的停顿了一下。承元帝睁开眼睛,阮荣海也没避着楚王,禀道:“奴婢让人给两位小公子里里外外重新换了一身,如今他们正陪着小主子玩呢,小路子带人看着。”
承元帝面色不显地点点头,阖上目:“继续念。”
阮荣海去了一旁站着,楚王又开始为承元帝念奏折。
这处小偏殿面积并不大。
说是偏殿,其实就是一处暖阁,自打木木来后,这就成了他的地盘。里头全部被重新布置了,所有的家具桌案俱都被软皮包了角,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极为软绵的狐皮褥子。放在外面都是拿来做毛皮衣裳的上等狐皮,放在这里就成地垫了,皇家的富贵可见一斑。
地上放了许多玩具,什么小老虎、小绵羊、小木刀、拨浪鼓、九连环、鲁班锁,不胜枚举,甚至连檀木所制可供孩童骑着玩的小木马都有。殿中省的内造局最近这阵子啥都不忙了,就忙着做些孩童们玩的小玩意儿。
小路子用‘殿里热,换身衣裳舒服些’为借口,先领着穆梵和穆弘去换了一身衣裳,然后便让三个小孩子脱了鞋,坐在狐皮褥子上玩。
木木还是第一次同小孩儿玩,十分大方,将自己的玩具都捧来给两人。穆梵和穆弘也十分给面子,接过玩具就玩起来,三个人玩得十分开心。
到底年纪相差太多,像穆梵穆弘这个年纪早已是开蒙,如今要跟着先生日日念书了,而木木却是个任事不懂的小奶娃,成日里只知道吃睡玩,又哪能真正的玩到一起去。
穆弘心存讨好,人也机灵,自是挖空了心思陪着木木玩。穆梵就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了,父王一直不怎么喜欢他,这次领他来宫里竟然是让他讨好一个小奶娃,他更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奶娃是谁,楚王府的嫡长子,与他们一样同样是龙子凤孙,可两者之间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据说之所以皇祖父会认了他们,皆是因为这个穆晟。当年他满月之时,皇祖父为他赐名,顺带将他和穆弘的名儿也赐下了。
顺带?
这对龙子凤孙来说,真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早年穆梵是不懂侮辱是什么意思的,自打名正言顺后,赵王府里便多了许多先生平日里负责教导他。有教规矩礼仪的,有教礼义廉耻,有教孔孟之道,有教骑射之术,应有尽有。挂着一个‘皇长孙’的名号,穆梵身边少不了形形□□的人,自然懂得也就慢慢多了起来。
至少他懂得了比较,还懂得了嫉妒。
只是穆梵素来胆小怯弱,这种心思也只是藏在暗里,并不敢显露出来。他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别忘了小路子这些内侍们可是在宫里混迹长大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啊,阮荣海委以重任让他们好好的看着,他们自然就好好的看着了。
木木虽看不懂这其中端倪,但他能感觉出那个小哥哥似乎并不喜欢自己,便和穆弘玩得多一些。穆弘本就是个活泼跳跃的性子,一会儿耍大刀给木木看,一会儿两人又去骑小马,不一会儿两人就玩得大汗淋漓。
小路子凑了过来,“哎哟,我的小主子,玩出汗了吧,奴婢让人帮你擦擦汗换身衣裳好不好?”
九娘经常会对木木这么说,所以木木也是懂的,便点了点头,于是便来了两个小内侍将木木抱了起来,离开了这处偏殿。穆弘也没被拉下,也被领下去擦汗换衣裳了,倒是穆梵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也没人搭理,颇有些凄冷的意味。
穆梵一紧手里的玉质九连环,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继续垂首默默地解着。
木木在玩耍的同时,楚王这个做爹的可一直没有闲下。
为承元帝念了一会儿奏折,承元帝便累了,将剩下的奏折交给楚王让他看,说等他醒来以后,让他禀给他这奏折里写的什么,以及该如何决策、批阅。
楚王从来不笨,自然明白承元帝这行举里代表是什么意思,便将奏折抱去一旁翻阅。楚王以前也不是没有处理过政务,但州郡的政务与一国政务却是两个概念,尤其他以前并没有涉及过这方面的事情,对许多情况都不是很清楚,所以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
待承元帝快到中午的时候醒来,听完楚王禀奏后,脸黑得吓人,将楚王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楚王即不反驳也不解释,只是默默地拾起被承元帝扔在地上的奏折,承元帝瞥了他一眼,让内侍领着楚王去他的书房,又吩咐下去宣了柏荣海、刘冠策两位中书舍人从一旁协助。
“好自为之。”
丢下这句硬梆梆的话后,承元帝便让楚王离开了,楚王不见颓废之色,反倒有一种跃跃欲试与蓄势待发。
中书舍人乃是正五品的官职,官小却位高,掌侍进奏,参议表章、草拟诏旨制敕及玺书册命等事,并兼管中书省内部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