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目光一闪:“怎么,难道你有什么想法?”
“臣妾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就是觉得此法还算可行。”太子妃似乎有些激动,干黄的脸颊上闪过一抹异常的潮红,却又强制让自己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也是臣妾不争气,一直无法为殿下诞下子嗣,臣妾日日想夜夜求,巴不得能生下一个孩儿,可臣妾实在没有这个福气。臣妾记得民间有一个说法,说是抱养一个孩子过来,说不定便能沾些福气,带来好运道,所以臣妾想……”
“所以你想将楚王府的嫡长子抱养过来?”
太子妃揉揉手里的帕子,“殿下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孤何时如此想过?”
“外面人都是这么说的。”
“哪个外面人?”
太子妃诧异地抬起头。
太子一闭双目,往后靠了靠,让自己更舒服一点,才又开口道:“你要知道,咱们身份不同,必然和民间是不一样的。一旦将楚王府的嫡长子抱养过来,就等于是过继,在名分上他就是孤的长子。作为孤的长子,日后自然要继承孤的一切。若是孤日后能登上这皇位,包括这皇位也是他的。到时候若是你诞下了孩儿,他又该如何自处?”
其实太子这些话都是假设,可惜太子妃根本没听懂。她一听到日后太子登上皇位,连皇位都是那过继来的孩子的,便有些急了。“这肯定不行,若是殿下能登上皇位,这皇位自然是我们皇儿的,毕竟是自己的血脉,难道一个抱养过来的孩子,还能越过咱们孩子不成?”
“可你要知道,在名分上他便是孤的长子,长子继承天经地义,与血脉不血脉可没有什么关系。”
太子妃语塞:“到时候若是臣妾有孕,便将孩子再还给楚王府就是。”
“那你让那孩子如何自处?咱们说过继就过继了,说不要了就不要了,你以为这是儿戏?”
太子妃直接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实在与她阿娘和她说的不一样,不就是抱养一个孩子,怎么又扯到以后皇位的继承了?可太子妃也不傻,太子说得很有道理,若是真有一日她有了身孕,自己的孩子又该如何自处,难道眼睁睁的看着那过继来的孩子占了自己儿子的一切?
不行不行,她还得再去和阿娘商量商量。
“殿下是太子,是日后的天下之主,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就算送回去,旁人又能说什么……”太子妃嘟囔道,似乎依旧没放弃自己之前的想法。
太子已经忍不下去了,僵着声音道:“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别人云亦云,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来人,送太子妃出去。”
太子妃只能委委屈屈的站了起来,“那臣妾退了。”
殿中再度恢复了寂静,太子仰望藻井上色彩斑斓的花纹,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方徐徐道:“前儿王家的大夫人来东宫探望太子妃了?”不等福泰答他,他又道:“他们这是把人都当傻子呢……”
福泰忍不住道:“殿下……”
太子摆摆手,疲惫地阖上双目:“孤累了,让孤静一静。”
和鸾殿前上演的这一出,既然能传到东宫,自然也瞒不过紫宸殿的耳目。
听完禀报,承元帝神色有些怪异。
“她说惠儿蕙心纨质、怀瑾握瑜、贤良淑德,其品行堪称女子典范?”腔调有些怪异,似乎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转瞬间,他又冷哼道:“算她还有一双慧眼,就是,为人跋扈了些……”
这些话俱是承元帝的喃喃自语,也就离得近些的阮荣海听见了。只是他可不敢接腔,只管装个隐形人。
“阮荣海,你说这是老五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
这都点名道姓了,阮荣海可不能再装下去。
他将手里的拂尘换了一只手抱着,干笑道:“这奴婢哪能知道。”似乎也觉得自己这种说法敷衍不过承元帝,他又犹豫说:“也许是楚王妃自己的想法吧,毕竟这女子都是优柔寡断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肯定舍不得……”
承元帝冷哼一声:“那意思是说她还瞧不起太子了?”
这哪儿跟哪儿啊?!舍不舍得自己的孩子,跟瞧不瞧得起太子有什么关系!
可阮荣海也是知道承元帝怪异的脾气的,连忙道:“这……奴婢也是猜测……”
“那就是说老五其实也是有这个意思,只是她舍不得,所以背着老五闹腾出来这么一出?”
阮荣海冷汗直流,这陛下的想法真是让人无所适从。可他也知道这事不能牵扯上楚王,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楚王殿下历来爱重楚王妃,肯定不能罔顾她的想法……”
承元帝哼了哼:“爱重?说白了就是被一个女人迷昏了头,真是个没出息的,别告诉朕她这么一闹,老五就会依了她。”
阮荣海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陛下你到底是想楚王依了楚王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