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是大家私下里的议论,也不知是谁异想天开,突然提出了太子想过继楚王府的嫡长子的说法。这异想天开之人是谁,暂时无从查明,但这流言却是传出来了,且越传越广,越传越大。
毕竟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这么多年来长安城内各家各府俱都紧盯着承元帝的动作,承元帝的心思是昭然若揭的,可太子身子骨不争气也是事实。若是照着这么发展下去,赵王成王之间必出一人,将会是最后的大统继承者。
从龙之功人人都想得,但里头的风险也是毋庸置疑的,聪明者谋而后动,可世间历来都少不了投机取巧者,这些人个个心里都有一本帐,这本帐内容如何暂且不论,如今突然横空杀出一个太子想过继楚王府嫡长子的说法,为未来的大方向平添了无尽的变数。
一时间,长安城内风云变色,面上大家都镇定自若,实则内里如何那也只有各人自己心里清楚。
总而言之,最近长安城内颇有些躁动的意味,这么热的天本该是该避暑的去避暑,能少出门的少出门,却似乎完全并没有这种迹象,大家纷纷热络起举办各种诗会茶会来,各家各府上走动也频繁了起来。
等流言传到九娘的耳朵里的时候,该知道的人似乎都知道了,好像九娘这个做娘的才是局外人。
象牙丝编制的玉簟上,俯爬着一个小奶娃。
肥嘟嘟的白嫩身子,仅着了一个大红色的小肚兜,更显藕节似的胳膊腿儿雪白可爱。他爬得有些吃力,胖嘟嘟的小手半撑在玉簟上,小脖子使劲往上扬,扬了几下,似乎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嘴里‘噢’了一声又摔回玉簟上。
他的小脸儿很胖,俯爬的姿势将他的小脸都挤得变形了,可惜坐在他对面的亲娘却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平添了几分凄楚可怜。不过奶娃也是十分坚强的,也没哭。他倒是没哭,可一旁看着莲芳受不了了,赶忙上前一步将其抱了起来,给他翻了一个身,让他仰躺在玉簟上。
莲枝欲言又止地看了九娘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动静惊醒了九娘,让她恍过神来,看着大睁着眼瞅着自己的儿子,她一把将小木木抱了过来,近乎无声的低喃了一句:“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儿子……”
之后她将小木木交给了莲芳,又吩咐莲枝帮她更衣梳妆,之后带着人往前院去了。
九娘走后,莲芳无奈的看着怀里的小主子,满脸愁容。
“你说程家娘子说的那话是真的吗?”
话说出口,她才反应过来她问的对象是小灿。
与小翠比起来,小灿年纪要小上一点,平日里从表面上来看,也是一个端端正正的小姑娘。却唯独有一点,小灿不爱说话,极不爱说话,除非是九娘和楚王问她,若不然她一天连一句话都说不到。
今日出了奇,小灿居然回答了:“不知道,不过外面流言传得很大。”顿了顿,她又道:“你也别担心,王妃自有章程。”
莲芳点了点头,又感叹:“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这是九娘第一次涉足楚王的外书房,她素来明白内外有别的道理,所以对楚王的公务以及他平日里干了什么,只要楚王不说,她从不主动询问,也不插言。
殿下对王妃的看重,楚王府上下众所皆知,所以当九娘来到外书房时,守在门外的人只是犹豫了一下,却并未拦下她。
九娘闯进去的时候,楚王正在跟人议事,见她突然到来,楚王只是微微一愣,便命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屋中的人纷纷退了出去,转眼间屋中便只剩了夫妻二人。常顺从外面将门阖上,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眼神略显忧郁的望了里头一眼。
“有事?”
“这件事是你干的?”
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楚王眉心一蹙,问:“你说什么?”
九娘梗着脖子,直直的看着楚王,“就是外面都说太子想过继木木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楚王面色一冷,狭长的眼微眯起来:“你为何认为是本王干的?”
九娘一看楚王这动作,就知晓他生气了,但还是一咬下唇,指控道:“除了你,还能有别人?当日太子所言‘早就说要给木木备一份大礼’,你让我把那些东西都给木木用了,那日万寿节你特意吩咐让我给木木穿上那身衣裳,还有万寿节那日太子的行举……”
“就算撇除这一切都不去看,赵王和成王那边不可能会对此事乐见其成,他们就算看出了什么,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宣扬出来。要知道若是这事成了,他们可就全盘皆输了。至于其他人更不会,这明显就是一个炮筒子,谁捅出去谁就是众矢之的。只有你,只有你有这个嫌疑,先造势,然后说动太子,或是你和太子早有默契,借此引起一些大臣们推波助澜,好达到你们彼此的目的。”
而这个目的就是把她儿子过继给太子,太子有了子嗣,又将楚王拉到了一条船上,而楚王得利更大,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