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宗泽盯着疯狗一样的宋鸿运,心里却恨毒了洛云棠。
若不是她誓死不嫁,岂会闹出这么多事情?
洛云棠不让他好过,自己又岂会让她如意?
心思一动,洛宗泽强压下心头滔天的怒意,不怀好意道:“衍之一掷千金为娶卫国公府嫡长女。侯爷怕是找错要钱的人了。”
宋鸿运将账单揣进怀里,双手一挥,命令,“呵,你们卫国公府一个也逃不了。给我把洛宗泽绑了,送到卫国公府要钱。”
几十个家丁朝着洛宗泽冲去。
洛氏子弟也不是吃素的,一部分护着洛宗泽往后退,其余人与家丁扭打在了一起。
场面一度失控,偏偏夏集只在一旁看笑话。
“住手!”
一道清冷凛然的声音响起,适时地制止了这场斗殴。
“洛氏子弟,受圣人训、读圣贤书,天灾面前却聚众斗殴,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洛云棠勒紧缰绳,冷眼扫过与人厮打在一起的洛氏子弟,寒声怒斥。
“大小姐此言差矣,我们岂能看着二叔被人欺辱?”有不甘者开口反驳。
“宁安侯哪是欺负二叔,分明是欺负卫国公府!洛氏子孙,同气连枝,怎能袖手旁观?”紧接着就有第二个人加入反驳的队伍。
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皆是义愤填膺的愤怒。
洛云棠冷笑一声,犀利反问,“夏副统领在此,自会惩处闹事者,何须你们操心?”
冷不丁被点名,众目睽睽之下,夏集忙站出来,正色道:“都住手,灾区重地岂是你们放肆的地方?”
“既然夏副统领接管了此处,卫国公府交接完一切,立即撤出此地。”洛云棠顺着夏集的话开口。
“云时族兄,劳你与几位族老一同,去太医那边交接药草等事宜。”
“是。”洛云时恭敬地应下,下马随一名禁卫军往太医所在的房屋走去。
洛宗泽冷眼看着洛云棠不动声色地支走几位族老,质问,“三弟呢?卫国公府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二叔就是这么带领族中子弟的?还有半年就要秋闱了,若受伤,岂不误了他们终生?”洛云棠不答反问,以利相诱,句句切中要害。
果然,此言一出,原本还为洛宗泽打抱不平的族中子弟,露出了后怕的表情。
十年寒窗苦读,三年一次的科举,怎能允许他们在此时出任何差错?
无形中的疏远,几欲让洛宗泽咬碎了后牙根,暗恨洛云棠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宋鸿运见洛宗泽吃瘪,盯着洛云棠的眼中冒出精光。
“既然主事的人来了,那就把医馆的欠银赔给我。”宋鸿运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
说着,宋鸿运瞟了洛云棠一眼,威胁道:“洛家小姑娘,说到底,此事还是因你而起。”
“侯爷若有异议,大可上折子请皇上圣裁。我卫国公府决无异议。”洛云棠只淡淡回了一句。
宋鸿运瞬间涨红了脸。
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居然也敢拿皇帝来压他?
真当自己怕了她?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洛宗泽?”欺软怕硬,宋鸿运开始耍无赖。
“侯爷大可带上二叔去圣上面前评理。”殊不知,洛云棠大方地给他提供方便。
厉目一扫在场的洛氏子弟,洛云棠扬声道:“洛氏子弟听令,即刻收拾行装,随我回国公府。”
所有人被洛云棠的表现震慑住,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话行动起来。
只剩洛宗泽孤零零一人,捂着受伤的脑袋站在原地。
宋鸿运瞅准了时机,亲自带着家丁上前,企图将落单的洛宗泽绑起来。
洛宗泽狼狈的左躲右闪,不经意间的一个抬头,发现洛云棠始终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
洛宗泽气得浑身发抖,咆哮道:“洛云棠,我是你二叔。你这是何意?”
洛云棠轻叹口气,正色道:“二叔,大丈夫俯仰无愧于天地,行止无愧于人心!若心中无愧,大可大大方方地去面圣。”
轻飘飘的语气,让洛宗泽气血上涌,恨不能撕了洛云棠的嘴。
一刹那的分神,让宋鸿运逮到了机会,手上拿着绳子,神情狰狞地扑向洛宗泽。
洛宗泽岂会让他捉住,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住手!宁安侯、洛宗泽你们想抗旨吗?”
一道厉呵响起,夏集沉着脸盯着鼻青脸肿的两人,吩咐手下,“来人,送他们二人去面圣。”
一个侯爷,一个老国公之子,他夏集人微言轻,只能交由圣上裁断。
“是,大人!”几名禁卫军上前,将两人分开,又强压着他们上了马车。
没了闹事的两人,灾区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