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在初次见面时,就先动用了相术绝学而不是惯常用的数字绝学来看吉岗,还是受了小马兄弟的误导。一来认为这家伙或许真的认识几个西安风水界的人物,可以帮忙引荐,所以力求一击必中。二则说明他对吉岗,这个可能贡献一则风水案例的,西安第一位客户的重视。
然而闻名不如见面的场景,还是认为让房大师觉得,自己对吉岗使的力气大了些,有点牛刀杀鸡的味道。
“房哥,听我小马兄弟说,房哥是搞易学风水方面的高手,不知您是学的紫薇、奇门、大小六壬呢还是八字、手、面相,阳宅、阴宅风水方面?给兄弟讲讲!开开眼界。”
我去,这是一来就展示凡人不可貌相么?问的挺像那么回事嘛!一上手就是“上古三式”,还有阴宅、阳宅方面的问题,说明平时没少看这方面的资讯呀。
“呵呵,兄弟说的那些,你房哥哪懂那么多啊,略懂些皮毛而已,爱好,爱好罢了。至于说什么高手,兄弟谬赞了。那是小马兄弟的抬爱,不过是开会的时候手举得高一些而已。”
“哈哈哈!”吉岗笑了,“没想到房哥还挺幽默,佩服佩服。”房無依心道,这就佩服啦?早着呢!“不过,刚才听兄弟讲起那么多的风水技能,想必你也是懂这些的吧?你会哪种?”
得,房大师一个软太极手,又把问题往那吉岗身上推去,两人这是相互在摸对方的底啊。
“怎么?两位哥哥这还聊得很开心的嘛?”一个瘦长身影闪现,一伸手便抓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喝了起来,“渴死了!”房無依一看,这是小马停完车过来了,不幸的是,他把吉岗的那杯茶给喝了。
“嘿,你咋把我的茶给喝了?”
马羽龙用手抹抹嘴,“你的茶?你是在我的铺子里好吗?谁叫你只泡了两杯呢,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不是叫你先泡好茶吗?是三杯,兄弟!”
房無依无声的笑了,这俩兄弟,平时挺好的呀,不然不会这么一见面就开杠。那吉岗被小马这么一说,“你?”随后摇摇头,“得,在你的地盘上,我认栽!”只得再去拿一个一次性塑料茶杯来,用公道壶给自己续上茶水,喝一口,对房無依道,“房哥,我也不懂什么风水,我要是懂那玩意儿,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逼样?刚才说的那些,也是看什么抖音、快手知道的。别介意别介意。兄弟我信佛,所以我吃素,吃好些年了。”
好嘛,这小马一来,吉岗就不装了,实话直说。房無依一瞅那吉岗的身板,挺壮实的,哪像一个吃长素的身材的呢。再听他说自己的易经名词是从那网络上泊来的,心头略微有些失望。但依然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么吉岗兄弟,你是为什么吃素呢?”
“他呀,失意加失恋了呗!还能为啥,卖房子那会,去追求售楼部里一位漂亮的重庆妹儿,别人没瞧上他,拒了。然后,他便抑郁了,辞了职,回了陕西,就这样了。”小马来了个抢答,揭了老友的老底。
“你?别在这里添乱,该干嘛干嘛去!”吉岗拿下他的一只拖鞋,作势欲打。房無依这才发现自己草率了,光看那吉岗的脸却忽略了他的下半身。这会儿看上去,那吉岗的形象变成了周星驰《功夫》里边的“火云邪神”,实在是像极了,太特码像了都。
小马哈哈哈一闪,道,“你们接着聊,我要闪人了,今天媳妇做了好吃的,我得回去享受去了。”
这回吉岗抓住了把柄,“我说兄弟,你不是被你媳妇撵出来了嘛?咋啦,跪了搓衣板求得原谅了啊?”房無依也感到纳闷,是呀,自己来两天了,一直没有见到小马的媳妇和孩子,只知道他来接自己的那天,两人吵了架,这么快就和好啦?
马羽龙挥挥拿着手机的右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房哥,这不,那老行长帮忙介绍的一单三七片的业务,结账了。我给媳妇转了一笔钱,她还不得犒劳一下我么?”
房無依这才明白,这小马也学会了“公事私办”,感情约好去见那什么行长小老头,除了给他房哥结识一下之外,还有催收货款的使命在呢?还有,这没见面的回族弟妹,原来也是为钱吵架不能免俗啊。
正这么想着,马羽龙又折返了回来,对着吉岗说到,“我说吉兄,你兄弟是那跪搓衣板的人嘛,啊?”他做出个要打吉岗的假动作,然后手放下来,却又抓起了刚才喝的那个杯子,喝了一口之后对吉岗说到,“哦,对了,一会你们去吃饭的时候,把卷帘门拉下来锁了,钥匙还是放隔壁杨嫂哪儿吧,失陪了。”
小马说走就走,一眨眼没影了。
这主人都走了,两位客人再坐在主人的店里,便怎么说都显得不太合适。吉岗一看一壶茶也喝得见了底,懒得再去烧,便站起身来说到,“房哥,这样,这时间也不早了,您恐怕肚子饿了吧,我们把小马的铺子给关了,吃饭去,行不?”
房無依习惯性地看了下表,快六点半了,说,“好吧,我们一起!”两人合力把一大一小的两扇卷帘门拉了下来,落了锁。走出铺面,吉岗去还钥匙,房無依掏出根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