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谕抓了抓头发,坐下来安静等待,脑海里是另一场头脑风暴,关于自己的,关于秦南音的,关于宓幸妃的,关于封氏的。
徐话打来电话汇报情况:“宓小姐的手没有大碍,但是短期内不能再拉大提琴,需要休养至少半年。”
封谕关心的不是这个:“徐话,我问你,女人生孩子会死人吗?”
徐话噎住,他汇报的不是这件事情:“那个,听闻会,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差点就没过来,昏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好端端的,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封谕心烦意乱,口气恶劣:“行了,既然没事,你还待着那里做什么?”
徐话摸摸自己的脑袋,看了眼周围,小声道:“老板,不是你让我全程盯着她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我问你,女人生孩子,男人该做什么?”
徐话再次噎住:“大概,是陪伴,还有关怀吧。”
老板,你问的问题太刁钻了,我该怎么回答?
“行了,开始准备收网。”
封谕拿着电话,眼底都是嗜血的光,想玩,我就陪着你慢慢玩儿。
度日如年地从晚上过到凌晨四点
多,手术室的门才被推开,秦南音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不声不响,隆起的肚皮已经凹下去变得平坦。
“她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封谕红了眼眶,抓住主治医生的制服咆哮。
主治医生有些受不住:“年轻人,你松手,我刚做完手术真的很累,你饶了我这条老命吧。”
封谕松手,轻哼一句“对不起”,跟着秦南音走。
身后乔镜执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白了封谕一眼,伸手递过去:“这是你的孩子。”
封谕只看了一眼就低头不看,乔镜执询问:“我要马上把孩子送去保温箱,你得跟着来办理手续。”
封谕摇头:“我要看着她,手续你看着办。”
要不是手里有孩子拉回乔镜执的理智,乔镜执差点就爆粗口:
“封谕,你是不是当甩手掌柜当久了?以为什么事情徐话都替你办妥了?你不办手续,难道要我扔了孩子去办手续?还有你老婆的住院手续等等,你不办谁办?你给我滚过来。”
封谕站在原地不肯走,医生告知,秦南音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让家属赶紧办手续。
不过医院都是封谕的,主任告知可以延缓办手续
,先救人,封谕看了眼主任,没作声跟着去办手续去了。
“哼,还算有点救。”
乔镜执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进去了新生儿病房,住进了保温箱,新生儿生命迹象很薄弱,因为是早产,各方面生命体征都不明显,着实让人头疼。
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跟踪治疗看管,看着安静躺在保温箱熟睡的新生儿,乔镜执这才算透口气。
那边封谕第一时间去献血给秦南音,坚持让医生用自己的血,才算秦南音情况好一点,此前一度心脏停跳,瞳孔扩散,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不,一定给我救活她,否则,你们都给我打包走人。”
封谕下了死命令,可除了等待,他什么都做不了。
颓然坐在医院的长条椅上,拒绝院长邀请去休息室的要求,封谕靠坐在长椅上,安静的可怕。
这一生,他只出现过二次这种无助又无望的时刻,第一次是他母亲跟父亲离婚;第二次是他母亲过世,这一次就是秦南音生孩子生死垂危。
这种无望的感觉淹没了他,无边的恐惧袭来,他心底发凉,有个声音告诉他,秦南音不可以死,真的不可以死。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
面,秦南音将婚纱脱的只剩下衬裙打,甩手一巴掌给邵邢转身离开,无视自己背负的三千万债务;他想起第一个夜晚,他搂着秦南音,感受到她小小的抗拒,心里面无端生出来的怜悯;他想起来只要自己在家,秦南音都会在晚上自己加班的时候端过来一碗甜酒汤;他还想起来秦南音带着他去路边摊买水果,大包小包的往家拎,可秦南音说这样才有烟火气,才有家的感觉……
家,自从他的母亲去世,他就没有家了,封家,邵家,哪里都不是他的家。
他拥有了一切,唯独没有家。
秦南音抢救了一晚上,他就这么坐了一晚上。
另一边的宓幸妃,迟迟等不来封谕的问候,还以为是徐话压着消息没传出去,于是又问了徐话一遍,徐话说她的伤势都传递过去了,至于迟迟不回消息,那就不是他管得着的了。
要不是老板的事情不让多过问,徐话都想怼回去了,少奶奶被吓的还在手术室抢救,你却还因为你伤了一根小手指在这里叽叽歪歪。
“难道,是那个女人留住了他?利用孩子?”宓幸妃猜测,“可明明受伤的是我啊,掉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