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所说的话没有半点小辈对长辈,还是守护家族之主的顾忌和尊敬,反而充斥着深深的鄙夷、厌恶甚至痛恨,声声喝骂更是狠毒之极。林归雁活了近两百岁,生平第一次被骂的如此不堪,他嘴唇泛紫,全身哆嗦,怒极攻心之下,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云澈冷笑一声,不屑的将目光从林归雁身上离开,直盯白家家主白翳:“白翳!百年前,先妖皇危难之时,你们白家又在做什么!为何不倾全族之力去营救!之后又凭什么打压我云家!你倒是给我云家,给妖皇一脉,给幻妖界一个足以信服的理由!”
云澈的目光转向了自己,让白翳心脏竟是不受控制的战栗了一下,他咬着牙,勉强镇定的道:“云澈!你口口声声都在拼命夸大云家之忠,却半点不提你云家之罪!若不是你们云家弄丢妖皇玺,小妖皇又怎么会绝望之下,大婚之夜只身赶赴天玄大陆,让妖皇血脉从此断绝!这都是拜你们云家所赐……”
“哈哈哈哈!!”云澈如同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肆意的大笑了起来,笑声一落,他的眼睛瞬间变得冰冷无比:“拜为云家所赐?白翳,真亏你有脸将这话说出口!百年前,小妖皇的确是绝望……但他绝望的,是丢失妖皇玺吗!?根据我父亲所述,小妖皇虽是性情中人,但绝非冲动之人,而且年纪轻轻,便大有帝王风姿,又岂会因为丢失了妖皇玺,而‘绝望赴死’!若身为妖皇只有这般心性,幻妖界又岂会在妖皇一脉的引领下繁盛至今!”
“让小妖皇绝望的,根本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守护家族!”云澈厉声吼道:“先妖皇落入天玄大陆,危在旦夕,身为妖皇血脉唯一的传承者,他纵然就父心切,也断然不能以身犯险,也用不着以身犯险……因为妖皇一脉有着威风八面的守护家族!他们本该不惜一切的相救。但是……带着守护使命而存在的守护家族,却唯有我们云家全力相救!而你们却不愿为了妖皇而赴险,还搬出诸多的理由!甚至在未见先妖皇尸首之时便断言先妖皇十死无生,并急于推小妖皇继位……同时悄然联合,打压我失去了支柱的云家!”
“最为信赖的守护家族,却是如此的不堪,自私卑劣的丑态尽现!小妖皇岂能不失望到绝望!小妖皇为何要只身赶赴天玄大陆……因为你们这些守护家族没有一个人去救先妖皇!悲哀与绝望之下,他唯有自己去救!因为那是他的父亲!”
云澈牙齿微咬,目光如刀:“究竟是谁让小妖皇绝望,是谁让小妖皇只能自己去救父……是谁逼断了妖皇这最后的血脉!你们当时若是和我们云家联合,同赴天玄大陆,纵然最后还是无法救出先妖皇,又岂会让小妖皇如此万念俱灰!!白翳,你们白家作为罪魁祸首之一,你哪来的脸说出刚才的话,你哪来的脸指责我们云家!我云家无愧于苍天,无愧于大地,无愧于妖皇!即使我云家如今已是在你们百年来的卑劣打压之下变得势弱,但我们云家子弟心中坦荡无愧,我们的腰杆停止如山!而你白家……纵然是你云家家主白翳,也根本不配我云家子弟正眼相视!”
小妖后的眸光动荡,久久没有平息,大殿之中的气氛不断的变化着,每一个人的神情、眼神,也都在悄然的变化着……这百年之间,幻妖界人人皆知是云家贸然前往天玄大陆,去救明明已经传来死讯的妖皇,结果非但没有救出妖皇,反而全部葬身天玄大陆,还遗失了妖皇玺……因为丢失了妖皇玺,小妖皇心中悲愤绝望,新婚之夜大醉之下冲动前往了天玄大陆……
这是幻妖界人人皆知的版本,而云家,在幻妖界所有人心中,也一直都是重罪之族……断送妖皇一脉,罪无可赦。
但云澈的话语,云澈的喝骂,云澈那看似冲动,却字字清晰,句句直击要害的言辞,让他们百年来一直熟知的“云家之罪”,悄然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能进入妖皇大殿的人,都是一方霸主,不是那些只会愚昧跟风,不会思考的市井凡人。百年间,在七家族联合的舆论推动下,世人的眼睛如同被蒙了浊油的清湖,而云澈声音,便如一块落入湖中的巨石,让他们一步步的看清,想清着只要细究,就能不那么难以看清的真相与对错。
“还有你赤阳百烈、南宫智!”云澈不屑再看白翳一眼,目光转向赤阳百烈和南宫智:“万年前,你赤阳一族和南宫家族岌岌可危之时,是谁救了你们全族!是谁让你们家族得以存在到今天,还有了这般的地位和繁华!”
“妖皇一脉对你们不但有着救族再造天恩,还始终对你们器重有加,你们赤阳家的烈阳鞭,是妖皇所赐!你们南宫家的断穹剑,也是妖皇所赐!赤阳百烈,一百六十年前,你外出历练身中本源雷毒,危在旦夕,你可还记得是谁救了你的性命?呵……是我爷爷!他为了救你,不但十年无法再动用玄罡,还损失了一条千辛万苦才练成的雷灵!”
“南宫智,你少年时期年轻气盛,私自出城到了郊外,遭遇恶兽,是谁将你从恶兽爪下救出?也是我爷爷云沧海!”
云澈的脸色轻微扭曲,字字怒意如雷:“你们两人的命,都是我爷爷所救,都是我云家所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