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伶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声音冷的能凝出冰渣,“所以,纪瑶光就这样一直留在他身边了。”
苏小橙想安慰她,可无数哄人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一向嘴巴厉害的她第一次哑火了,她沉默着抱住苍伶有些轻颤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一会儿之后才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对不起,是我们没用,没用帮你守好你最在意的人。”
她紧紧搂着苍伶,长叹一声,无力的道,“那时候牟聿心智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还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性格却格外的暴躁易怒,能在他身边守着他,能让他安静的听话吃药的人只有纪瑶光,他们没办法,便妥协让纪瑶光留在牟聿身边照顾他了,甚至一个个的还默认纪瑶光就是他心里深爱的那个女人。”
苏小橙说到这里,原本轻轻抚着苍伶后背的手捏成了拳头,冷声道,“牟聿醒来之后又在医院养了一个月就出院了,那时候他已经基本像一个正常的小孩能自理了,甚至那是我觉得牟聿可能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不太愿意搭理纪瑶光,不过他们还是不放心,坚持让纪瑶光继续守着牟聿,我和黎昕气不过,就搬
出来了。”
苏小橙陆陆续续的说完,苍伶的心一点点往下坠,整个人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线,她茫然不知所措。
她呆愣的模样吓到了苏小橙,苏小橙拍着她的脸,声音焦急的道,“小伶伶,你怎么了?别吓我!”
苍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的心里仿佛打翻了调料瓶,苦的发疼,痛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眼泪无声的往下掉。
她满脸泪痕,眼底全是慌乱,无措的抓着苏小橙的手祈求的道,“小橙,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说完有低声喃呢,“他那时候一定很害怕,很难过,很痛,我应该陪着他的,我怎么没陪着他,我那时候在干什么,我那还是住在偌大的别墅里,每天发呆,购物,了无生趣。”
“为什么我不能勇敢一点?为什么要对他失望?为什么不能回来看他一眼?为什么不打听打听他的消息?”
眼泪划过嘴角,舌尖传来淡淡的苦涩味,苍伶仿佛一个雨夜里迷路的孩子,慌乱无措,找不到回家的路。
“小伶伶,别自责了,都过去了。”苏小橙眼底全是晶莹的水光,她
只能陪着她难过,只能尽可能的用力抱紧她,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知道最后她累的睡过去,眼角还带着点点泪光。
苏小橙心疼的叹息一声,拿来一条被子轻轻盖在苍伶身上,垫着脚尖轻声走出客厅。
黎昕抱着孩子走过来,担忧的问,“都告诉她了?”
刚刚他和白执在院子里听到了一些里面的动静,虽然苍伶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可他们俩还是隔着院子都听出了她的悲痛。
“嗯。”苏小橙垂下眼眸,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没有任何表情的白执,好一会儿才声音低沉的问,“她这几年过的还好吗?”
还没等白执开口,苏小橙又鼻音浓重的道,“她一定是对我们失望极了吧,一走就是三年,半天小心都没有,能那么决绝的不联系南市的任何一个朋友,彻底和过去划清界限,她当时得有多绝望啊。”
苏小橙说着说着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白执轻轻搂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低沉的道,“都过去了,她回来了,一起都会越来越好的。”
“嗯。”苏小橙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她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双眼泛红,
嘴角强行扯出一个弧度,声音沙哑的问白执,“她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当她第一眼看到苍伶和白执一起下车的时候,就下意思的以为两人在一起了,刚刚在客厅里苍伶知道牟聿的情况之后反应那么激烈,直接哭晕了过去,那她和白执怎么办,牟聿又怎么办?
哎!
这复杂的关系!
苏小橙很是替睡在客厅里的苍伶捏了把汗。
“助理。”白执抿着唇,冷冷的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脑子里有些凌乱,正在绞尽脑汁的帮苍伶想办法处理和这两个男人的关系的苏小橙一时间没注意,没听清楚白执刚刚说了什么,只能很尴尬的问,“什么?”
“他是苍伶的助理。”坐在她旁边的黎晞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白执已经在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了,可黎晞还是在他紧绷的下颚线中看出了一些异常。
三四年的时间,从南市到国外,在苍伶最苦最难的时候一直坚定不移的陪在她身边的人只有白执,在苍伶和之前的一切过往彻底断了联系的时候,她身边能说话的人应该也只有这个沉默寡言却又什么都能照顾的她很妥协的男人吧。
黎晞看白执
的眼神很是复杂,同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