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危险的喻知微,拒绝了李承昀的挽留,听了一顿十五的臭骂,在初一的叹息中跨出二皇子府大门,回到阔别已久的小院。
脆桃十分担心,已经陷入疯狂的景泰帝,不会就此罢手。是以一整日,都在提心吊胆。
夜幕降临后,她更是提着菜刀,坐在门口。
喻知微也秉烛夜读,但并非担心刺杀,她相信李熠既然肯放她回家,必然有办法解决景泰帝的威胁,她睡不着是因为眼前总是浮现李熠的身影。
他那一滴砸在她面颊上的泪水,在她心头掀起轩然大波。
她从未想过,原来思念一个人,当真会到废寝忘食,思念成疾的地步!
抬头望向窗外月,与昨日并无不同,但身侧,空荡荡的,再无那人身影相伴。
他,在做什么?
也是像她这般,满脑子混沌纷杂的想着他吗?
后窗外,李熠望着屋内将书拿倒了,静坐一动不动的喻知微。
她在想他,对不对?
她心里也有他,只是他麻烦缠身,无法给她十足的安全感,所以她才想要逃离。
都是他的错!
他现在,不奢求她答应她会在原地等待,选择回到从前,继续在暗中守护她,一个人煎熬的等着年后尘埃落定,他便辞去都护一职,带她迁居洛阳,每日过她想要平淡安稳的小日子。
“爷,宫中那边办妥了。”
初一上前一边回禀,一边为李熠披上斗篷。
霜降后的午日,温暖怡人,但到了入夜,寒风刺骨,已有冬日之冷酷。
李熠已经在暗夜中站了很久,浑身透着寒气,就连骨头缝里都是凉的,但他望着屋内佳人的目光异常灼热。
初一见他这般,心疼不已,开口相劝,“爷,你大病初愈,万不可染上风寒。喻娘子这边我会守着,请您先回去歇着!”
李熠一张嘴,忍不住“咳”一声,忙捂住自己的嘴,紧张的望向屋内人。
屋内静坐的喻知微并无反应,他这才捂着嘴轻轻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我不放心,就守她这一晚。”
初一知李熠性子,不再劝,扭头望向北方。
希望宫中那边,会按照计划发展,一切顺利!
午夜整时,内侍总管九泉按照常例唤景泰帝起床放水。
修行的景泰帝相信,此时阴阳交替,释放腹中污秽,再打坐一时片刻,可纳天地阴阳之气。
只是此回,唤醒景泰帝是九泉的夺命惊叫。
皇帝寝殿塌前,密密麻麻横竖摆着无数尸体。
惊醒坐在塌上的景泰帝,浑身发抖,面色难看极了。
这些人,都是他派去刺杀喻知微的杀手。
这是李熠给他的警告!
警告他,只要李熠还活着,他就动不了那个女人。
若动了,李熠就会千百倍还回来。
就算他是李熠兄长,是当今天子,只要李熠愿意取他性命,轻而易举!
堂堂九五之尊,竟然要受威胁,景泰帝快要将满口钢牙咬碎!
李熠到底是什么妖怪,明明都深陷昏迷,快要死了,竟还能活过来,地下到底有多少祖宗在保佑其?
他那偏心早逝的父皇,还有罪该万死的庆王,是不是都在护佑李熠,在同他作对?
景泰帝又想摔杯子,但手边只有瓷枕,便“砰”的一声,将瓷枕重重砸在地上。
“李熠,你好的狠。”
跪在一旁的九泉,心惊肉跳,不断拭去额上汗水。
皇宫大内,到处都是侍卫,能够将这么多尸体悄无声息的放到皇帝塌边,可见李熠之势力,着实恐怖。
还好,他虽在景泰帝面前极尽谄媚,却从未苛待过李熠。
李熠黑煞神之名,绝非浪得虚名!
一个时辰后,早朝。
文武群臣,如以往般到殿前门外集合。
只是这一回,在殿前空地处,放着一条长凳,上面趴着一人,由行刑内侍施廷杖。
步行而来的群臣,全都惊诧不已。
这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竟将陛下惹怒至此,要受如此天大羞辱?
众人好奇的加快脚步,行近了,便见受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京城都护李熠。
“听说李都护不是昏迷不醒,恐一辈子都醒不来,这怎地在此受罚?”
一人问出心中疑惑,所有人便开始讨论起来,纷纷猜测李熠犯了什么事儿?
嘈杂的议论声中,李熠不吭一声的受了二十廷杖。
刑罚结束,执杖内侍退下,厚重的大门“吱呀”开启,行出的并非宣布上朝的小内侍,而是内侍总管九泉。
九泉看向还趴在长凳上的李熠,紧走两步,“李都护,可还能起身接旨?若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