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在腹中打好草稿的云霞,镇定叩首,沉着开口,“陛下,李熠乃谋害皇子的乱臣贼子,臣女宁愿一死,也不嫁他,助纣为虐!”
景泰帝假模假样怒喝,“胡说八道。李都护忠心为国,你怎敢诬陷于他?”
“陛下,臣女句句属实。二殿下于府上设秋日宴时,臣女曾亲眼看到都护李熠,指使他的亲卫十五,以石子击中七皇子膝窝,令他失衡落入湖中。”
“云儿,不得胡说”,跪在地上的定远侯,在景泰帝开口前,出声呵斥。
景泰帝猛地一拍桌子,“定远侯,你要包庇李熠?”
“臣不敢”,定远侯哆哆嗦嗦向上叩首。
景泰帝充满警告的瞪定远侯一眼,然后再次看向云霞,“宴会之上,人多距离远,你怎会看得如此清楚?”
“回陛下。臣女因同李都护有婚约,便一直随在他左右,因此发现他与亲卫的密谋。且在此前,臣女便听闻刑部尚书沈老大人,因与李都护之间有龃龉,便在自家府门口被李都护亲卫十五以石子击中膝窝摔倒,至今卧床不起。如今,他们又使用同样手法谋害七殿下,天理难容。是以,即使我同李都护有旧情,也不能允许他一错再错。”
“云霞娘子大义。”
景泰帝拍案称赞,随即对侯立一旁的内侍总管九泉道:“去,唤李都护入宫对质。”
九泉忙躬身回话,“陛下,李都护被匪徒击伤,至今未醒。”
“哦。朕倒是忘了这一茬儿。那就提李都护亲卫十五,到刑部问话,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真相”,景泰帝说这话时,就像是一条缠住猎物的蟒蛇,想要将猎物浑身上下的骨骼全都勒断后再吞下肚。
九泉应是,退下去抓人。
已经瘫软在地的定远侯,算是彻底明白。此番,景泰帝是要利用他女儿,并把沈怀之一事牵扯出,就是要趁李熠昏迷不醒,无法为自己辩驳,给其定罪。
可是都护府的人嘴紧骨头硬,李熠的亲卫宁死也绝对不会出卖他。
那就无法给李熠定罪,时间拖得久了,万一李熠醒了。
黑煞神的愤怒和反扑,定远侯府绝对无法承受。但事已至此,定远侯府也只能一条道儿走到黑。
若失败,定远侯府便没了,那也只能怪他将女儿教养得太过胆大妄为。
若成功,定远侯府将再创辉煌,成为景泰帝身前最为得力信任的新贵!
而以如今的情况来看,李熠醒过来的几率很小。
定远侯多年顽疾拖垮的身体,此时突觉清爽不少。
恍惚间,他看到定远侯府人流进进出出,门楣兴旺的情景。
当日午后,二皇子府。
李承昀笑着堵在庭院中,对奉旨前来的御林军统领韩牧道:“九皇叔的亲卫十五,前两日老家传来消息,言他祖母病逝,当日他便回去奔丧,早已离京,不在府上。劳烦韩统领白跑一趟,请喝盏茶,便回吧!”
统领韩牧沉着脸,“殿下,你我有交,若换做别的事,我定要卖你一个人情。但此乃陛下口谕,今日我若带不回去人复命,我和我这些兄弟的脑袋便都保不住了。你行行好,把人交出来,别为难我们动手。”
“韩统领误会了,我可没有阻挠的意思。你若是不相信,大可带人进去搜”,李承昀说完,侧身让路。站在他身后初一和玄水等人也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韩牧没想到李承昀竟如此痛快,朝其拱手,“多谢殿下谅解”,说完便带人闯入内。
御林军浩浩荡荡,于二皇子府内外搜寻翻找。
韩牧很快发现躺在正屋中,还昏迷不醒的李熠,上前查看。
李熠仍旧不失冷峻本色,气色看上去也不错,想来二皇子用不少珍稀药材一直在帮他吊着一条命。
“李都护。”
韩牧唤了一声,李熠没有一丝反应。
他便缓缓抽刀,刀刃摩擦刀鞘,发出刺耳磨人的声音,然塌上的人,仍旧没有半点反应。
韩牧目光陡然一肃,猛地抽出刀,贴着李熠的颈部划过。
一条极细小的血痕,出现在李熠雪白的颈上。躺在塌上双眼紧闭的李熠,仍旧一丝反应。
“你在做什么?”
李承昀转进屋,韩牧忙用手中刀,拍打床榻周围帷幔,做出搜找状。
“韩统领真是认真负责,不过这里就这么大地方,藏不了人。”
“抱歉,惊扰李都护修养了。”
李承昀行到韩牧身边,看向塌上的李熠,“你若能惊醒他,便好了。”
“李都护一直这般,从未醒来过吗?”
“先前为了刺激九皇叔,我曾让人在屋中敲锣打鼓,也未将他吵醒。郎中也每日入府针灸,希望通过刺激经脉穴位,令人苏醒过来,可惜,尽管我想尽办法,最终皆是徒劳无功。”
李承昀长吁短叹,韩牧目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