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空案幕后,恐另有操盘者!
此人聪明绝顶,手眼通天,早早便算计好一旦于迁暴露,必要拉五皇子一同下地狱。
而在五皇子被捕后,便匆忙杀其灭口,目的却不是为让五皇子顶罪,而是更高一招的利用五皇子之死陷害他。
如此高明的手段一环扣一环,若继续与之对抗追查下去,恐整个都护府会毁于一旦!
现下最好的权宜之计,就是他将案子交出,自请停职闲赋在家,便可独善其身。
反正微微父亲的仇已经报了,皇权之争他又不感兴趣。
一个时辰后,天光。
皇宫御书房内,遍地皆是摔碎茶盏的碎瓷片。
“跪下。”
愤怒到极点的景泰帝,恨不能一刀砍了李熠。
他就知道,李熠同他那个亲兄长庆王一样狼子野心,觊觎他的皇位,因此之前利用小侯爷杜子藤来抓五皇子的小辫子,还攀扯太子。
结果阴谋未得逞,便再施一计,最终逼死他可怜的孩儿。
李熠面色如常的撩袍跪在满是碎瓷片的地上,锋利瓷片刺破血肉,扎在膝盖上。
从前落下的伤疤还未变淡,又添新伤。
景泰帝见他这般模样,越发盛怒,“李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
“不知。”
“颉儿是冤枉的,你逼死了他,朕要你给他偿命。”
“陛下”,御史大夫率御史中丞、侍御史等一干御史台入内,齐刷刷跪在地上。
户部亏空案,李熠负责侦案,御史台负责缉凶。
户部尚书于迁是御史台督办监斩,五皇子也是他们抓进的宗正寺,如今案件反转,五皇子死了,他们全都难逃其咎,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陛下,吾等已查明,五殿下所留遗书乃是伪造,五殿下自戕恐另有隐情,不排除他杀。”
御使大夫魏无良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到五皇子府取来李承颉所书文字,进行笔迹对照。
景泰帝看着御史台所呈证据,果然字迹并不相同,但又不甘心就此放过李熠。
“陛下,御史台所呈不能当作证据”,刑部尚书沈怀之出声反对,“人在日常心情平静时,已毛笔所书字迹,同愤慨含冤临死前,用自己鲜血所书遗言,字迹定然不同。陛下,你看这血书,寥寥数言,却满是绝望。请陛下为含冤抱屈而死的五殿下做主,严惩刽子手李熠。”
沈怀之始终觉得李熠侦案速度太快,忽略细节,冤枉了户部尚书于迁。
几位同于迁私交甚笃的官员,也趁机纷纷谏言五皇子一案乃是冤假错案,要求严惩李熠。
“哦。那你们说,要如何严惩?”
景泰帝似已相信李熠糊涂办案,欲给其定罪。
正义凛然的沈怀之愤然道:“李都护侦案偏听偏信,失察之罪加上逼死皇子,自然要罢官逐出京城。”
“沈尚书此言差矣”,兵部尚书任重远同于迁最为交好,坚信于迁被冤,不肯轻易放过李熠,“陛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以李都护一人性命,抵五皇子同于尚书二人两条命,都还欠一条。更何况,五皇子身份贵重,当将都护府满门抄斩。”
任重远一副要挖绝户坟的架势,其党羽纷纷附和,“请陛下严惩李熠,严惩都护府。”
李熠若被清缴,御史台被秋后算账也不远了。
魏无良“咚”的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再抬头时,已是一额头鲜血,“陛下。”
他这一声,比戏台上青衣哭腔还要悲凉几分,“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御史台上下秉公查案,绝不存在徇私枉法,设计陷害之事。户部尚书于迁贪墨贡赋,杀害十条性命,证人证据确凿,绝不存在冤假错案一说。”
“陛下”,御史中丞李元纮也咚的一头磕在地上,一把年纪,老泪纵横,“臣等监察百官,见惯贪赃枉法之事,但从未见过如于迁般恶劣,不仅掏空国库三百万两黄金,还残害十条性命,真是闻所未闻,惊世骇俗。此等大奸大恶之徒就该挫骨扬灰。若有人为其说情鸣冤,必然就是其同党,当受抄家灭族之刑罚,说不定还能从这些人家中查抄到三百万两黄金的赃款。”
久居官场的老狐狸,一个比一个奸诈。
御史大夫同御史中丞两个头,在景泰帝心头敲响两声警钟。
李熠调查户部亏空案时,御史台上下全程参与,若其动手脚,不可能逃脱御史台上下法眼。还有,于迁亏空贡赋,杀人害命证据确凿,无从抵赖。但亏空的税银不知去向,说明他还有同伙。
景泰帝眯起眼睛,扫视日常同于迁交好的六部尚书,想着亏空的金子是不是就在这些人府中?
沈怀之同任重远未想到,御史台这回是豁出命要保同根绳上的李熠,三言两语就扭转战局。他们不仅未能称心如意,还反惹一身臊!
“陛下,于迁罪有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