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掉书案上所有东西。
小侯爷杜子藤,是被人架走的,押往刑部大牢。
踏出殿外的五皇子李承颉,避开长公主同晋国公一众投来的眼神,匆匆离去,前往宗正寺报道,并暗暗记下这笔账,日后再同李熠清算。
按着眼角伤口止血的李熠,行出殿外,对侯在外面的众人道:“陛下圣躬欠安,无法召见各位,都先请回去吧”,说完,便迈步欲走。
“都护大人。”
长公主同晋国公齐齐出声,唤住李熠。
李熠转身,就见长公主一众,朝他深鞠一躬,表示感激之情。
“此乃我之责,不必如此!”
李熠并未多言,快步离去。
景泰帝始终怀疑他会同兄长庆王一样,生有反心。
若撞见京中最是显贵的长公主和晋国公对他心怀感激,定觉他是在拉拢大臣,结党营私。
然,李煜预想避嫌,越是逃不开。
书房门口,景泰帝看着长公主一众朝李熠行礼画面,目光冷得仿若万年寒冰!
东宫,太子寝殿前,李熠端正跪着。
晌午阳光正烈,路过的宫人满头大汗,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二皇子李承昀站在远处,下巴滴着汗,手中折扇却未扇风,而是用力攥着,扇面都被他捏烂了。
他望着跪在寝殿前的李熠,目光一点点转暗,幽深如渊。而渊中,似有蛰伏已久之巨物,雀雀欲试,欲冲天而起!
“皇叔,快快起来。”
得到消息的太子,由太子妃搀扶着,匆匆赶来。
他至仁至善,尤为孝顺,哪里见得李熠跪在他寝殿外。
李熠跪着未动,“殿下不该剧烈跑动,请太子妃扶殿下回去休息。”
“皇叔,你若继续跪着,那我就陪你跪在这里”,太子说着,便要下跪。
“太子殿下,你若陪跪,皇叔会被再多罚三日。”
二皇子走过来,扶住太子。
太子立马抓住他的手,“二皇兄,你快劝皇叔起来。”
“父皇下旨,谁敢违抗!”
李承昀语气有怨怼之色,太子未听出,“那我去求父皇。”
“我说了,你若求情,皇叔会被多罚三日。还是请殿下无视,回去歇息。”
往昔李承昀同太子说话,都似慈爱父亲哄小孩,从未有过如今这般语气。
太子满心愧疚,悻悻然点头,“我知道了”,他说完朝李熠深施一礼,转身由太子妃扶着入寝殿。
寝殿中,飘着补气的沉香,一两价值千金。
景泰帝宠溺太子,东宫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且景泰帝还因太子喜欢出身低的王家女,力排众议,促成王家女为太子妃。
太子妃性贤良,她扶太子坐到塌上,握住太子冰凉的双手,“父皇有意为难皇叔,非你之过。只是父皇不该让皇叔跪在咱们寝殿前,这不是让人戳咱们脊梁骨。”
景泰帝提防磋磨李熠之事,整个京城无人不知,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皇家秘辛。
太子妃心疼太子此番所受烦扰,不禁抱怨两句。
“父皇担心皇叔有异心,也是为我着想。都怪我身子骨弱,不能替父皇分忧,还要劳他费心。”
“这怎是三郎之过,你可别这样说,你没有错”,太子妃抱住太子李承欢,李承欢揽住她的肩头。
“柔儿,若日后我走了,你便离宫,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不许三郎胡说,你定能陪我一起白头。”
李承欢的身体状况,他自己最清楚。
他活不到明年!
不过,他已替太子妃王柔安排好去路。
只可惜,不能给她留下一儿半女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