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立夏,风都像是裹着火炭,傻子都不会感冒的季节,脆桃不解她家娘子怎地就病了?
再过三日,就是成婚大喜之日,若未病愈,该如何是好!
“娘子,我去给你请大夫。”
脆桃让喻知微在塌上坐着,她去寻郎中来,但被喻知微一把拉住。
“我没事,只是做了噩梦,发了冷汗,早食吃碗热粥就好了。”
“八宝粥的材料我已经提前泡好了,还是由我来煮粥,娘子歇着吧!”
“我答应了阿钰,要亲手给他做八宝粥。他嘴刁,吃得出来不是我做的,该伤心了。”
“娘子还未嫁过去就这般宠姑爷”,爱打趣的脆桃,不忘补一句,“不过姑爷爷也很宠娘子,吃饭时都恨不能亲自把饭喂娘子嘴里。”
一想到阿钰,喻知微冰凉的指尖,回暖了不少。
“你再打趣我,我明个就找个有恶毒婆婆的人家,把你嫁出去。”
“好好好,娘子让我嫁谁就嫁谁”。脆桃完全未将喻知微的恐吓放在心上,伺候喻知微洗漱完,将她按在凳子上,“今个儿,一定要给娘子画个美美妆容去见姑爷。”
以往,喻知微嫌化妆麻烦又伤脸,整日素面朝天。
但今日,她特意吩咐,“画精致些,唇脂要红”,她要用艳丽的妆容,遮住苍白的气色,免得阿钰担心。
片刻后,喻知微看着镜中自己的桃花面、樱红唇,满意起身,到廊下煮粥。
八宝粥很快好了,但李钰却迟迟还未到。
明明说好了,今晨他会早些来,喻知微净手后,亲自前往门口相迎。
夏日的晨曦暖洋洋的让人情丝泛滥,喻知微踮起脚尖,翘首期盼。
时间,一点点儿悄无声息的流逝,国公府华丽的马车却没有出现。
“姑爷应是有事耽搁了,咱们先回屋等吧!”
站得腿酸的脆桃,肚子发出咕咕响声。
喻知微点头,同脆桃回到屋中。
桌上的饭菜已凉,喻知微坐立难安。
“娘子,你先喝碗粥垫垫肚子,别把自己饿着了,该胃疼了!”
喻知微没有胃口,坐下没一会儿就又起身,快步行到门口向外张望。
李钰还未出现,脆桃又将喻知微劝回院子坐一会儿歇歇脚,但喻知微没坐多久就又跑到门口。
就这样,她来来回回,等到太阳快要正中,仍旧没有等到李钰。
“脆桃,备车,咱们去国公府。”
喻知微被强烈的不安感吞噬,她无法再继续等待。
脆桃也觉出不对劲儿,以李钰性子,绝不会爽约。即使有事,也会命人来知会一声,绝不会将人这般晾着不管不顾。
“好。我这就去备车。”
脆桃转身,正要回院子时,远处响起急促马蹄声。
一匹高头大马,冲到喻家门前,险些撞到喻知微,吓得脆桃差点儿惊叫出声。
马上之人,连滚带爬的翻下来,不等脆桃喝问,就“扑通”一下跪在喻知微身前。
“喻娘子,我家李钰郎君没了!”
跪门报丧,喻知微身体一晃,被脆桃一把扶住。
“不可能。你说谁没了?”
“国公府郎君李钰,你的未婚夫,今早来贵府途中吐血身亡,尸身已抬回国公府。如今,国公府已设灵堂,府上差我来报丧。”
“不可能,不可能,阿钰答应我要来一同用早饭,他还没喝我亲手煮的八宝粥,怎就突然没了”,喻知微死死抓住脆桃手臂,身体摇摇晃晃站不稳。
“娘子你稳住,一定是误传。”
脆桃一边安慰着喻知微,一边满眼希冀的看向小厮,“姑爷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暴毙,定是你胡说八道?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国公府嫌弃我家娘子出身低,想要悔婚,编出此等谎言?”
还跪在地上的小厮连连摇头,声音哽咽,“借小的十个胆,也不敢胡乱编排郎君去世的谎言,不信娘子可亲自去国公府看。”
对,去看看就知道了!
“脆桃,快备车,我要去国公府见阿钰,他不会死,他没有死”,喻知微吩咐脆桃去备车,但转眼看到小厮骑来的马,便直接跑过去翻身上马。
“娘子,你不能骑马”,脆桃一把扯住缰绳,眼下喻知微这副魂不守舍的状态,若是骑马,非得摔下来不可。
“我没事”,喻知微从脆桃手中夺回缰绳,不再言语,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高头大马立马蹿了出去,险些将她从马上掀下。
“娘子”,脆桃惊呼一声,声未落,喻知微已骑着马,消失在街道尽头。
喻知微七八岁时,就开始学骑马。
从前出门,她很爱骑马驮着脆桃一起,四处闲逛,常去郊外。
后来,她长大了,娘亲去世了,她甚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