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足足有外面的三倍,魔气太重导致我完全感应不到真身的具体方位,只知道它是在这魔宫内不错,无奈之下我只能一座宫殿一座宫殿的搜寻,这样一转眼就到了第七日。
第七日,我进入厨房的时候,七日里多少相处出些革命情谊的打杂的魔们都或多或少的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而总管耆童正站在门口等着我。
今天是做绿豆糕的日子。
我淡定的做完绿豆糕,淡定的将绿豆糕交给耆童,淡定的抚上手腕上封印着碧息扇的地方,只要别跟箴言碰到面,逃出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绿豆糕送过去不过半个时辰,耆童就回来了,打杂的魔们早就将短暂的革命情谊抛在了脑后,个个都因为怕被殃及池鱼而逃到了其他地方,我将右手掌心覆在了左手手腕上,碧色的图纹逐渐显现隐在掌心下。
我这里做出了备战姿态,耆童却没做出什么战斗表示,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跟我来]便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耆童潇洒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纠结,是我绿豆糕做的太好吃所以魔尊要嘉奖我,还是我绿豆糕做的太难吃魔尊要亲手灭了我?
前者的话还好,若是后者…当初在天界我就完全不是箴言的对手,如今身处魔域,因魔气压制只能发挥出五成实力,只怕见到他后连逃跑都不可能,只有被消灭的份,所以要逃的话只有趁现在。
可像是现在这般能进入魔宫的机会也不知以后是否能遇到,再说这几日我都搜遍了魔宫内大半的宫殿,只要再给我两天便能找到装着我原身的宝盒,之后我便能带着我的原身跟这魔气森森的鬼地方说永不再见。
我犹豫片刻,一咬牙跟上了耆童。
种满黑白红三色曼陀罗的庭院内,蜿蜒的石质小路的尽头是一座玉石亭。
我跟在耆童身后到达石亭边时,就看到箴言披散着一头墨发坐在黑玉石制成的圆桌边,宽松的蓝色丝质长袍略微敞开,一条黑色的细绳顺着胸口玉色肌肤的纹理蜿蜒着隐入长袍内,白玉般的手指捻着一块绿豆糕,那玉色与绿色的搭配竟透着一股温和的暖意,说不出的好看。
耆童对着箴言很是恭敬的弯腰行了个礼,便将我丢在凉亭边连衣袖都不挥的走了。
本仙子站在原地保持着备战状态低头看地面上的影子看了半晌才听箴言轻而淡的问了句,“做糕点的手艺是从何处习得?”
我低着头用一种很狗腿的语气将已经说了无数次的台词又说了遍,“小的在凡间的酒楼厨房待过一段时间,手艺就是在那时习得。”
“呵,”箴言轻声一笑,“孤倒是不知,凡间的酒楼竟能做出天界瑶池宴的美味,就连东王公当年最爱食的玉竹桃醉糕的滋味也做得分毫不差,那凡间的厨子想必是个高人吧,木藤仙子。”
他最后四个字说的极缓极轻,一股强大的魔气却随着这四个字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尼玛做糕点做顺手了怎么就把玉竹桃醉糕这种天界方有人间难寻的糕点给做出来了!
等一下,本仙子做玉竹桃醉糕可是三天前,难道他那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本仙子的身份,却不点破,让我给他当糕点厨子当到现在?
简直不能忍!可武力值又拼不过
真是本仙子为什么就犯贱的跟着耆童来了,为什么会乐观的认为当年连东王公都夸赞过的自己的手艺会受到箴言的嘉奖,还可以借此接近箴言,探到我原身的消息?!
怎么就一点都没考虑到这方手艺会让自己露陷?!
木藤啊木藤,在天界混了五万年怎么就没长点脑子,凡事要往坏处想,总这么乐观早晚有一天会被自己害死的啊!!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能感觉到可怕的威压与魔气的本源在一点点的接近。
身体无法动弹,连头都抬不起来,手腕上的绿色图纹若隐若现,动不了,可是,必须要动,不然,不然——
[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眼看着那绣着银色曼陀罗的黑靴已经出现在视线中,我一用力将舌尖咬出了血借由那股痛感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解开仙力封印恢复原本的容貌招出碧息扇的同时向后划开一丈距离,抬起头看向此刻已停下脚步看着我,目露浅笑的男人。
“藤儿不惜孤身探入最为厌恶的魔域,”白玉般的指尖挑起长袍间若隐若现的黑色细绳,细绳的尾端一只环绕着浅淡金光的金色玉盒自长袍内露出,见到我惊诧的表情,男人的唇角勾起恶质的笑,“可是在寻此物?”
我被这声[藤儿]惊得打了个冷颤,眼皮直跳,“不知尊上可否将西王母的遗物归还小仙?”
“归还?”箴言挑眉,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金色玉盒,一双满是冷意的凤眸深处似有暖意在流动,“这是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