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天,稍微一打扫,便再没了他住过的痕迹。
萧令宜正欲收回视线转身,眼角却划过一抹红色。
她扭头看去,内殿的墙上挂着一幅画,那抹红色正是画上斜飞着的一小片色彩。
正是前日傍晚她重新画的那幅鸿雁山脉雪山图。
原本完成时只是张素白的画纸,现在挂在墙上的,却是一个已经裱好的挂画。
“来人。”
萧令宜指了指那幅画,“将此画取下。”
宫人自然听从命令,将画小心取下后恭敬地奉上。
萧令宜接过画轴,转身回了坤宁宫。
她将画卷展开,又挂在了上一幅雪山图取下后一直空的墙壁上。
挂好后,萧令宜仔细看了两眼,视线又落在腰间的玉佩上。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又回到了她独自在深宫中煎熬的岁月。
产生了一种,祁鹤安从没有回过上京,也没有伤害她又保护她,更没有在昨夜与她敞开心扉过的错觉。
可很快她便清醒地知道,不是错觉,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她没能愣神太久,有宫人快步来禀报,“太后娘娘,内侍省令求见。”
萧令宜微微皱起眉头,“传。”
很快内侍省令便弯着腰步入殿中。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萧令宜道,“平身,今日休沐,何事如此急着求见?”
内侍省令恭敬道,“回禀娘娘,十日后便是三月三上巳节,内侍省本该与礼部一起督办皇宴,但正安王殿下刚刚遇刺身亡,不知……”
萧令宜指尖轻敲红漆木桌。
原本上元节的时候就该设宴宴请百官同庆的,只不过恰好赶在她失踪时,自然便被搁置。
上元节已经错过,上巳节便不能再取消。
更何况安王死有余辜,让他过个头七也算很给面子了。
思及此,萧令宜淡淡应下,“照着往年的规格办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