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镇,夜色阑珊。
临近十点,整个镇子显得空旷而安静。
老中医正在收拾着药材,听着敲门声,有些惊奇这个时候还会是谁来了。
裴熙礼貌地等在门外,并没有操之过急自顾自的推门而进。
老中医打开门栓,看着突然造访的裴熙,蹙眉道:“你是上次来过的那位先生?”
裴熙道:“很冒昧打扰了您休息。”
“你请进。”
裴熙一进屋子,便是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香,太过呛鼻,让他一时半刻适应不了掩嘴咳嗽了起来。
老中医将灶上沸腾的药材端了下来,浓黑的药水被倒进了盆子里冷却,他道:“你是有什么事吗?”
“上次老先生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没有说明白的话,不知道今天可否毫无保留的告知我?”裴熙言语客气,略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
老中医愣了愣,抬头四目相接,“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
“我知道老先生有所隐瞒,也肯定是老三要求过您保持沉默,可是时间越久,于他越是不利,不是吗?”
老中医有些犹豫的低下了头,将炖盅放在了一旁,他道:“所以你特意跑回来就为了问我这件事?”
“他不愿意说
,我自然找不到别的途径知晓,唯独老先生知情,所以我冒昧再来打扰了您。”
老中医擦了擦手,指向内室,“跟我进来吧。”
裴熙紧随其后。
夜色更深,乌云滚滚,之前还是月明星稀,忽然间,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珠哗啦啦的落下,不过片刻,便将整座城市笼罩是一片水雾之中。
程易不知为何,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又回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灯光闪闪烁烁,应该是有些坏了。
他愣愣地站在这死寂沉沉的封闭空间里,随手一搭,右手放在了箱子上。
程易目光落在箱子上,双手缓慢的打开了箱子。
这个箱子以往都是来堆放一些球杆的,后来被江清河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一直都空置着。
程易恍恍惚惚的竟然躺了进去,等他反应过来时,他自己更是将箱子都关上了。
漆黑的空间里,仿佛压抑着什么,让人心里一阵一阵发慌发虚。
他挣扎着想要从这里出去,手掌撑着箱子顶部,正准备往上一推。
指腹间似乎摸到了什么不平整的东西。
“这是什么?”程易将箱子完全推开,灯光照耀下,他看见了许多抓痕,像是人的
指甲用力的划了过去,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纵横交错的痕迹。
箱子顶部深深浅浅,还有些血印迹。
程易抚摸上去的时候,好像都能感受到了对方的绝望和挣扎。
他惊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声又一声的大喘着气,大概是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不可能,一定是错的。
“程易?”江清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程易忙不迭的从箱子里爬了出去,伪装着风平浪静的样子回过头。
江清河推开门,看着傻站在地下室里的男人,道:“你最近好像特别喜欢来地下室,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程易装作被惊醒回过神的样子,恍然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脑子里晕晕乎乎的。”
江清河扶着他,“你最近太累了,我们回房间好好睡一觉。”
“嗯。”程易点了点头。
“明天我让搬家的人过来,地下室里的杂物太多了,我让他们清理一些出去,你觉得如何?”
程易的视线落在了那口大箱子上。
江清河看过去,道:“这个箱子废弃很久了,也没有什么可用的,我会让他们一起抬出去扔了。”
程易犹豫了片刻,点头,“你安排好就行了
。”
江清河关上了灯,右手握着门把手,慢慢地准备关门。
她的目光幽幽地落在那只大箱子上,嘴角戏谑的上扬着,那笑意盎然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尽在自己掌控之中。
天色蒙蒙亮,暗沉的天际处一缕阳光破晓而出,随后,整个苍野大地一片光明。
天亮了。
江清柠从睡梦中醒过来,她看了看孩子,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小家伙不舒服的晃了晃头,翻过身,继续睡着。
江清柠掀开被子站起身,走出房间。
沈烽霖已经做好了早餐,温柔以对,“柠柠,醒了?”
江清柠望着那一桌子丰富的餐点,这个男人怕是五点就起床了吧。
“洗漱一下就可以吃饭了。”沈烽霖取下围裙,一手拿碗,一手盛着小米粥。
“叮咚……”门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