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瞧,这是我们五个当年刻的。星文说,我们五个肯定能够成为玄剑门世上剑意最低的剑修,把剑气刻下来。等成仙前再拿出来拍卖,肯定很多修真者抢着要。”
景乐和看着风枝手里的木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受。可他也从储物袋里拿了一块相同的木牌出来,然而上面只有四道剑痕。他小心翼翼地说:“虽然不知道你那木牌从哪里来的。但是我们玄剑门只有四公子,没有五个。”
而缺少的那个,自然就是玄剑峰的风枝。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风枝连续退后了几步,被景乐和的话与那块散发着淡淡熟悉剑气无法作假的木牌冲击得头晕目眩。
“对。还有暖枝峰,还有很多地方有我的痕迹。”他不相信修真者的话,说的都是谎言。他只信那些不会动的山石树木,只有它们才不会欺骗他。
想到这里,风枝凌空而起,踏破虚空往暖风枝飞去。
“是仙人。”景乐和瞧见风枝竟然能够踏空而去,顿时心惊不已。幸好他方才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言语,否则这命就丢这了。
“许是一个回来寻人,却发现岁月无情的仙人吧。”玉青看到风枝离去的背影,莫名感到难过。
或许这是瞧见他人求之不得,才出现的难过。玉青揉揉额头,没有再去思考这个奇怪的男人。
风枝回了暖枝峰,但没有半点和自己有关的痕迹。住在暖枝峰上的是一个摇着蒲扇的胖老头,抿着小酒,哼着小曲儿,一派安逸。
莫名地,风枝心头一动,他一并到莫于言的剑语峰瞧一瞧。
和暖枝峰不同,剑语峰上残留着许多莫于言的剑气。虽新增有其他剑修的剑痕,但莫于言的剑气,风枝能够分辨。
一个更为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哪怕风枝再如何不去想,都无法压制这喷涌而出的想法。
“师傅,这剑,好生厉害啊。”一个四岁大的娃儿,指着莫于言的剑痕,赞叹道。
“那是,这可是我们玄剑门天才莫仙人留下来的剑意。也是这三界中,唯一一个能在一千六百岁前到达剑魂期的剑修。你若能领会其中万分之一,也够你在剑修路上有所存进了。”老者捋着长胡子,笑着给娃儿科普。
一千六百岁?风枝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点。
他瞬移到老者身前,急切地询问老者:“莫于言出生寨子林,入玄剑门不到几年就筑基期,七百多岁练出剑魂,八百岁成仙。怎么会是一千六百岁?怎么变一千六百了!”
风枝说话语无伦次,甚至有点记不清莫于言究竟是自己想的那般八百岁,还是书中描述的一千六百岁,记忆被急切求证的自己弄的混乱不已。他的大脑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改变而有些胀痛。
老者瞧见风枝这神经病一般的模样,只觉晦气,“不懂别乱说。莫仙人一千六百岁成仙的事情可是我们玄剑门的大事,在我们典籍上白纸黑字地记载下来,作不得假。你若不信,就去书阁自己查。”
风枝被这番话轰得脑袋嗡嗡作响。
老者看到风枝不再多言,赶紧抱着徒儿离开,以免再被这个疯子纠缠上。
风枝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无法相信,也不想相信。风枝希望这一切就是一场梦,只要摇一摇就会醒来。世界为什么会这么残酷,那么轻易就剥夺了他所有的努力。
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他所有的布置,所有的记忆,甚至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他就像一个最终被剪掉的路人,没有台词,没有画面,甚至连一个名字,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或许世界上大多凡人都这般,就算在事故中突然身亡,依然连名字都不会被新闻提起。
可当这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时,为什么连疼痛都消失,只剩下了无尽的清醒。
大概,他太聪明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这么渺小。
渺小得,引不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