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规矩？先生，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柯谨见视频的事情终于翻篇了，还以为季言溪是在想刚才在那人面前，他没有及时收敛的事，不由赶紧为自己澄清起来，“你看我刚才不是一看见有人，就对你恭恭敬敬的么？再说了，当初是你说的我们俩之间没必要在乎那些俗套的，敬语一类的能免则免。”

“嗯，你继续说。”季言溪病态的脸色看不出情绪，眸子却带着一丝锋利，“我倒要看看，你对我还有多大的怨言？”

轻飘飘的怨言两个字，压在柯谨的头顶，他顿时就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早在季言溪的公司成立之前，他就跟着季言溪一路走南闯北，他们什么都干过，季言溪落魄的，歇斯底里的，包括和商筱沫分手时的失魂落魄。

他陪着季言溪从暗处走到如今的地位，其中艰辛无人能知。那时候难捱他都毫无怨言，现在这又怎么能算呢？

“柯谨这哪里是怨言，只是出于对先生的担心。”柯谨了解季言溪，正是因为他了解季言溪，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并不是那么好，“你就不用强撑着了，这里又没有外人

。”

他们之间的情谊，从第一次的仗义相助就已经形成了，季言溪挡在他前面的样子，他柯谨会矫情的会记一辈子。

可以说商筱沫都没有他了解季言溪，如果他是个女的，他还偷偷的想过，可能就没有商筱沫什么事了吧。

这个事要是让季言溪知道了，估计又得拉着他去拳击室了。

季言溪低着头，因为眼睛又开始有一瞬间的恍惚了，“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眼睛再一次能看见了，他的身体应该暂时不会再有什么异常。他知道自己这种情况会愈演愈烈，可是他没有时间在海东平那里治疗。

“先生，我在你面前一向憋不住事，今天也一样有话说话。”开着车的柯谨本来就是分心和季言溪说话，所以他根本没空往深处想，只以为季言溪从上车到现在，不自然的反应皆是因为商筱沫，“你说不用我担心，但我还是想问你个问题。你这么想商小姐的话，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行了，我做事什么时候没有分寸了？”季言溪不是不去找商筱沫，是现在不能去找。

琪琪是商筱沫最重的心病，只有琪琪的事情解决

了，他才能有闲心找海东平再看看，这种症状能彻底治好的话，他才资本重新追回她。

正巧柯谨停下了车子，季言溪就看见了直升飞机，和…里面被锁住的人？倪了一眼替他打开车门的柯谨，“你还带了人来？”

“没有，那是老爷子派来监视的，我怕你出车祸的事被老爷子知道，就坚决没有告诉他。”柯谨跟随着季言溪的步伐走到了舱门口，里面的小王已经醒过来了，敲打着窗子想要出来。

季言溪本来还在担心，出动了直升飞机就意味着，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他的身体状况能接受得了么？

“做的很好。”柯谨的做法无疑深得季言溪的肯定，从见面到现在，他终于夸赞了柯谨一回。

得到夸奖的柯谨，盯着舱内看了看，“先生，其实还有一个小问题，就是不知道当不当讲？”

“不想讲就不要勉强。”季言溪现在的笑很是渗人，让里面还在挣扎着，想要出来找柯谨问问，刚才是怎么回事的小王，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在他旁边的柯谨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知道季言溪之前的作为都事出有因，只是怕他

生刚才的气，真把自己给撇下了，“家里的飞机只能坐两个人，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撇下啊？”

“你觉得呢？”季言溪打开了舱门，一把将小王丢了出来，“随便上来一个人，另一个人就开车回去吧。”

季言溪说是随便，其实也就是让小王把他的路虎开回去。

他自然是知道的，柯谨本来睡的就少，也开不了长时间的车，而他又刚出过车祸，肯定也不能开车。

一下秒懂季言溪意思的柯谨，将车钥匙连同他打着的伞，一同放在一脸不知所措的小王手中，拍了拍小王的肩膀，他一脸语重心长，“先生交给你的，是一个异常艰巨的任务，把车开回去吧。”

直升机走远了。只剩下小王在风中，不对，是在雨中凌乱了。

同样凌乱的，还有远在国的商筱沫，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刚刚关掉了视频的商筱沫，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眼前是刚才季言溪蓦然放大的俊脸，惹得她那颗在胸腔里拼命乱撞的，自以为死了的心，不受控制又一次跳动了起来，而且怎么也安抚不下。

跳动之余，商筱沫止不住的想起没找到

他的时候，在车里看到方向盘上的血迹时的那种感觉。

就像，就像一个明明不会游泳的人，去了能让人漂浮的死海里，明明知道自己沉不下去，可是一有动静还是会被恐惧萦绕。

这种恐慌只有到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