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晁心怀担忧离开，却没想到大军才刚安顿好，就收到了老妻传来的消息。

婉柔……怀孕了。

婉柔说什么也不愿意说出那个渣男是谁，甚至毅然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老妻说什么也不听，他们也心疼闺女，最终让其到建国寺养胎。

苏晁眼眶更红，深吸一口气，声音依旧颤抖，“这是我和你们娘做过最后悔的决定，前几个月你们娘每个月都会去看婉柔好几次，可是那个月，太后寿诞，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你们娘担心被人发现，就迟了几日看望。

谁知，这一迟，就是整整五年……不，何止五年，是一辈子啊，唔！一辈子！”

苏晁只感觉喉咙腥痒，极致的后悔萦绕心头，他硬生生咽下了那一口鲜血。

苏松三兄弟，苏旭两兄弟同样不好受。

苏松，苏旭苏朝当时就跟父亲／祖父在一起，听到小妹／小姑姑失踪消息的时候，才刚结束一场战争，他们收回了昭州城，将北苍军队赶出了东安国地界，还来不及高兴，父亲／祖父就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再一睁眼，整个人就苍老了很多。

苏柏在京城，是最先知道小妹失踪的，他第一时间带人整个京城翻找，亲自将建国寺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他不死心，扩大搜索范围……

一遍又一遍，整整一个月他几乎没合过眼，却还是没找到小妹！

苏杨那时候在清河县，甚至他差一点忍不住，收拾包袱要回京寻找小妹，最终被人拦下了。

他是清河县县令，非召不能擅自离开，他……只恨为什么当初要决定离开上京。

他不止一次想，如果他不离开，小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些事了？

他不离开，他会陪着小妹一起出去找，小妹就不会被玷污了。

他不离开，他会在外面找个宅子，亲自陪着小妹住出去……

他！！

没有如果！

一家人沉浸在哀伤之中，久久不言。

直到苏晁感觉手上一软，才发现不知何时嘟嘟已经挣脱了苏朝的手，扑向了他的怀中。

苏晁下意识抱住嘟嘟，嘟嘟蹭着外公长了些许胡须的脸颊，软糯糯安慰，“外公别伤心，娘亲说，让嘟嘟照顾好外公。”

“好，好！”苏晁颤抖着手，软乎乎的小身子在怀，才感觉真实一点点，“嘟嘟放心，外公不伤心了。”

“嗯嗯！”嘟嘟狠狠点头，在外公脸上亲了又亲。

苏晁终于找回了理智，抱着嘟嘟坐下，“婉柔说不是东安帝，但为什么他那么确定？”

苏杨沉吟一声，“或许可以问问倚翠。”

倚翠！

苏婉柔贴身侍女，一开始苏婉柔去了建国寺，倚翠一直跟在身边照顾，奈何几个月后，倚翠不小心被人认出来，未免被人查到什么，只能让倚翠回来。

既然东安帝那么肯定嘟嘟是他的女儿，按照时间来说，或许就是婉柔才刚去了建国寺没多久的事。

很快，倚翠被找来。

当听说了小小姐竟然是东安帝的女儿，倚翠怔愣了好久。

苏晁几人相视一眼，未免节外生枝，他们选择了隐瞒嘟嘟很可能不是小公主的事。

倚翠理所当然误会了小姐出去那天，遇到了东安帝，难怪没两天东安帝就要纳小姐为妃。

不知不觉，她拽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