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梧桐院正屋

乔氏坐在床上，拿着一本书翻看，神情认真似乎沉浸在书本中。

熟悉的人就会发现，她什么也看不进去，就盯着书上的那几个字发呆。

赵氏从云柔院出来后直奔梧桐院，一进去就看到书本上那几个字‘靖安王’。

“母亲！”

乔氏从沉思中醒来，合上书籍，‘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这是写在扉页上的诗。

赵氏是看过这些日记的，从小苏婉柔的字就像那鸡爪子一样，被教习麼麽嫌弃了很久，为了让小妹练字麼麽就想出这个办法，让小妹将每天发生的事写在日记里。

一开始小妹还是很新鲜的，连家里的阿黄吃了什么都会写，随着年龄越大，越不好忽悠，渐渐地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不过这习惯却保留了下来，只记录重要事件。

她记得这本日记，是小妹15岁那年开始写的。

因着小妹有了小女儿家的心思，总是将日记偷偷藏着，一直到小妹出事，他们才从房间里找出来。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日记本上就出现了一个少年，一开始是他们偶尔的交往，那人会带着小妹去踏青，去游湖……

甚至去赌坊，去青楼……

那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每次小妹找借口出府，都是跟这人‘厮混’在一起。

一开始少年只有名字，还是个化名，渐渐地他们知道了，那人是‘靖安王’，上官墨这个名字也开始出现在日记里。

他们……

“嘟嘟休息了？”

被乔氏的话打断思绪，赵氏点头，“嗯，我离开的时候让丫鬟守着呢，母亲别担心。”

“那就好，嘟嘟……没哭吧？”

“没呢！”赵氏眼眶红红，“母亲都不知道，嘟嘟可懂事了，她啊，和小妹一样贴心。”

话才刚出口，赵氏轻咬着嘴唇，担忧看向乔氏。

乔氏果然红了眼眶，脸上的表情怔怔，“安华，你说要是我不答应靖安王与婉柔的亲事，婉柔是不是就不会……”

赵氏握紧乔氏的手，感受到她手上冰凉的温度，赶忙让人拿了汤婆子，快十一月了，上京的天慢慢转冷。

“不是这样的母亲，你不是说婉柔开心最重要吗，就是……哎，你说这妮子，咱们跟她说过多少次了，那上官墨整天吊儿郎当的，不是什么良配，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说着说着赵氏就激动了，她嫁过来的时候小妹只有四岁，她是真的把小妹当女儿一样，娇宠着养大，怎么就认了死理。

看她这样，乔氏自责的心好一点，反过来抓着她的手，“好了，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让我别想这么多吗，做出个指责的样子给谁看。”

“嘿嘿！”赵氏靠着乔氏撒娇，“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母亲的眼睛。”

乔氏拍拍她的头，像对小女儿一样。

说起来，一开始她们婆媳关系没这么亲密的，一切都是婉柔在中间调和呢。

“好了，你帮我整理一下，这些日记选一部分送给嘟嘟。”

“送给嘟嘟？”赵氏愣住了，母亲一直将这些日记当做宝，轻易不给别人看，现在竟然说要送给嘟嘟？

乔氏点头，抚摸着日记本，面露怀念，“嘟嘟没见过婉柔，别人说再多，她也没多少印象，我想让嘟嘟看看她娘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氏红了眼眶，盯着日记喃喃道，“是该这样，嘟嘟才五岁不到，可是小妹已经走了快五年，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