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和乔氏相视一眼，当然舍不得嘟嘟不高兴，可是……玄聿风毕竟是个外男，尽管只有十岁。

刚想说什么安慰，嘟嘟已经亲昵蹭蹭玄聿风的手，噘嘴哼哼，“那好吧，嘟嘟听话，六师兄也要乖乖的。”

玄聿风：……

深感无奈，却还是抿嘴点头，“好。”

“嘻嘻！”

嘟嘟握着大舅母的小手指，可爱乖巧，“大舅母，咱们走吧。”

目送着两人离去，黄氏早已等不及快步跟上，苏欣妍苏梦妍恭敬拘礼，“外祖母，我们也先走了。”

乔氏摆摆手，“你们也走吧！”

“快，玄聿风咱们走，我五年没回来了，也不知道松仁院变样了没。”苏朝性子跳脱，率先跑在前面，玄聿风已经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苏旭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两人随后跟上。

——

云柔院在镇国公府东侧一个很安静的小院。

“你娘从小就和别人家的姑娘不一样，她性子跳脱坐不住，别人家绣花读书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往外跑，

云柔院外面就是大街，母亲拘着她不让，她小伎俩层出不断，不是钻狗洞就是爬楼梯，甚至有一回还爬上了这棵树下不来。”

赵氏牵着嘟嘟的手站在院子里一棵已经十分高大的树前，露出怀念的神色。

她还记得那天婉柔支开了院子里的所有人，用自己做的梯子上了树，可是那梯子就是几根草绳和竹竿绑起来的，她还没上去呢就四分五裂了。

她只能抱着树干，慌张往上爬，刚上去后看着院墙外就害怕了。

一开始只觉丢脸，不敢声张，她以为等着丫鬟回来就好。

殊不知她的行为早就被母亲知道了。

虽公公戎马一生，但毕竟在京城，姑娘家性格顽劣总是会被人诟病的。

在下人来禀报的时候，母亲就想着要给婉柔一个教训，知道怕了才会静下心来学习礼仪。

一直等到傍晚，云柔院一个下人也没有，婉柔又累又饿，实在受不了大叫着想要吸引丫鬟的注意力。

谁知却引来了墙下某人注意。

赵氏不止一次想到，如果那时候她不顾母亲的阻止，带着人将小妹救下来，是不是就没以后什么事。

或许母亲也是后悔的吧。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有什么用呢。

“大舅母？”嘟嘟捏捏赵氏手指，满眼关心。

赵氏扭头整理心情，再一低头，除了眼眶红红，看不出别的思绪，“不好意思嘟嘟，大舅母就是想起了你娘亲，来！”

她牵着嘟嘟的手往里走。

云柔院的一砖一瓦似乎都还有小妹的痕迹，“你看，这个是你娘记录身高用的。

小时候她不认真吃饭，你小舅舅就嘲笑她长不高，她不高兴了好久，你大舅舅就专门在这个柱子上刻了这些，你娘可喜欢了，每天都要量一下，

为了让你小舅舅收回那些话，还自作聪明作弊呢。”

嘟嘟眨眨眼，柱子上的刻痕已经很淡了，还歪歪扭扭刻了好些字。

‘我一定会长高的。’

‘小哥好坏。’

‘臭小哥，明明都是双胞胎，为什么长那么快。’

‘啊啊啊，生气。’

因为是用刻刀弄的，每一笔每一划很是稚嫩，嘟嘟的眼前好像浮现出娘亲小时候噘嘴不高兴的样子。

娘亲那时候一定很生气吧，恨不得打小舅舅一顿，就像二师兄嘲笑嘟嘟长不高的时候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