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默然一挑眉,她再次望向闲适而坐的谢商临,见他眸中笑意浅浅,风轻云淡,似此情此景皆由她做主。
按他的作风,估计一瞬间便要了这群山匪的性命。可她终究是下不了狠手,毕竟这些山匪只是为了劫财劫色,嗯……也可能也会取人性命,好吧他们很可恶!
“明日交由官府去,此刻见血,还怕脏了手。”她起身抚平衣袖,从然地绕过地上跪着的山匪,闲庭信步般向夜色中走去。
“听宛衣的。”
身后响起清越之音,她听着有跫音靠近,随后跟上了她的步子。
本以为出场的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那掌柜开场铺垫那么长,她都做好要经历生死劫难的准备了,想不到此人手指都没动,那群炮灰的炮灰就变成了如此下场……
她不得不吐槽,这群山匪也……太菜了吧。
不过,方才那掌柜的举动倒是提醒了她。
这几日她和谢商临皆在外奔波,银行连个理账本的人都没有,看样子她今晚要熬夜加个班,加快把账目理出来才行。
回到总行阁馆,于书案上点了一盏烛火,她望着各个钱庄堆积如山的账本,一头栽倒在了书卷里……
没有电脑系统简直太难了啊!
陆宛衣取过一只毛笔,正欲今晚奋笔疾书,做一个卷王领导卷死员工,便听得雅间的门被轻推开,沉稳的步调在她身侧一止。
“困了便去歇着。”见眼前女子微阖着眼眸,困倦得不成模样,他轻声细语,将一盘糕点放于书案上。
她直晃着脑袋,无可奈何般作叹:“不行的,我得把这两日的账目理清了。”
“我来吧,”轻盈地执起笔,他翻阅起一本账册,缓声轻语道,“改日去寻个账房先生来,不必如此劳累。”
“毕竟刚开业嘛,自己把关才放心,”不客气地为他挪开了位子,陆宛衣转眸一瞧,便瞧见了身旁的糕点,倦意消散,瞬间清醒,“嗯?有吃的!”
本就对刚才没吃到夜宵怀有怨念,她将怨气化作食欲,盯了糕点片刻,而后入口吞咽,惬心之感顿时蔓延开来。
“味道还不错,你做的?”
“谢某未有这等手艺,是白日去香悦居买得的。”顺势落了几笔,谢商临闻言轻笑,惭愧般答道。
香悦居……就是那个和某家奶茶店一样,要排很长队伍的糕点铺,难怪这糕点这么美味。
可她的关注点是,他这般如玉风雅之人,竟然会去为了女子排长队买糕点,实在是惊天地泣鬼神,太感动了……
“那家糕点铺据说要排很久,很辛苦的!”她轻眨着眼,好奇地问着,“你在那等了几个时辰?”
目光仍落在账本上,默了稍许,他悠然答道:“无碍,我遣人去的。”
陆宛衣:?
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可怜的都是手下人……
将盘中的糕点食讫,她满足地饮了饮茶,吃饱喝足,便打起哈欠来。
瞧望着眸中这如玉如雪的少年,清风霁月,疏冷缥缈,清容虽时常透着笑意,却令她甚感遥远……于寂静中仅是望了一会儿,她顿感双眸不受控地阖了上。
美色终究抵不过困乏,她轻然一叹,回屋入了眠。
隔日,晨星寥落,晓雾弥漫,曦光下杳霭流玉,倾落片片熹微之色。
陆宛衣行回雅间时,揉着惺忪的睡眼,见屋内已空无一人,书案上整齐摆放着账本。
眸光落在了账本旁的食盒上,她轻柔地打开,里边满是香悦居的糕点。
不知此人又去了何处,兴许是去进行他的谋反大计,兴许是被皇帝召了回,毕竟作为耳目,他还要向皇帝禀报她的近期动向……
她换上一袭浅青缎裳,决意向银行而去,行步未几,转身又将食盒带了上。
“作为燕京银行的VIP客官,可购如下几个产品,”正于钱庄内向面前二人解说着绢布上所书的定期产品,陆谦尧见一道姝色入了堂,欣喜喊道,“阿姐来了!”
一眼便望见了主角二人组,陆宛衣唇角上扬,朝那灵动女子招了招手:“看来云姑娘和三殿下近日十分富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