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又怎会在这里?她不禁困惑。
“回禀王爷,阁馆内未发现活人踪迹。”一侍卫从阁中走出,面无神色地抱拳禀告着。
微蹙起了眉,瑄阳王顿了顿,而后凛声道:“那边再去搜搜!”
“是。”几语过后,这一方之地又陷入了沉寂。
她不解这父王是如何探听的消息,竟能找到悬影阁来。看样子,悬影阁在今夜是遭到了重创,她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可来都来了,总要去瞧上一瞧,也不清楚阁馆内究竟是什么情况……陆宛衣转身绕道,避过那威风凛凛的身姿,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悬影阁之中。
许是太为昏暗,阁内未点烛火,唯有花树在夜风下晃得飒飒作响,阴森之气缓缓弥漫开来。
正于院落中走了没几步,她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定睛望去,地上倒着几个人影,像是已没了气息。
不对啊,半年后程远萧不是还要来找悬影阁去救女主吗,这组织怎么现在就团灭了?
随意一瞥,陆宛衣顿时浑身一僵,目光就落于不远处的银白上。
张望了四周,这里暂且还未有侍卫前来搜寻,她快步轻盈地走近,望见一道皎月般的少年倚坐在院落一角,云袖上血迹斑斑,锦袍上的殷红触目惊心。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着实受到了惊吓,怕动静太大,陆宛衣又连忙捂住了唇。
此人消失了这么些天,竟然能在悬影阁被她碰见,当真令她意想不到。不管他在这里做什么,她此时唯一想的,便是如何将这究极反派攻略而下。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虚弱受伤的翩翩公子被一心善纯良的女子所救,从此情有所归,一往情深,最后为报救命之恩,只能以身相许……
陆宛衣眼泪都要掉下来,好想暴风哭泣,这是她穿书能拥有的待遇吗?一定是她的错觉……
见着谢商临抬手执起身旁的长剑,轻缓地伫立而起,她呆滞了一瞬,伸手上前搀扶:“你先别动!受这么重的伤,你再动就要没命了!”
可她刚触上袖衫的一霎,就望见了冰冷阴沉的眸色,似是此前见到的轻柔笑意皆是假象。
眸中的深潭隐匿着刺骨冰窖,他抬眸,意味深长地撞上她的明眸。
“郡主是跟随王爷一同而来,来取谢某性命的。”
伸出的玉指立马收了回,陆宛衣微微心颤,才想起伤他的人是方才在阁馆外瞧见的陆王爷。
莫非他以为……她是跟着瑄阳王一起前来剿灭悬影阁的?也不用他以为,瑄阳王毕竟是她爹,正常人都会这么想才对!
完了完了,莫不是还没救到人,就要被当成仇人,自此隔了血海深仇吧……
她想了半晌,最终启唇道:“我是恰巧路过。”
见他垂眸无言,她又改口:“不对,我是有备而来。”
“也不对,我是歪打正着。”
呃……好像怎么回答都很苍白?
“反正我应该是来救你的。”她歪头想了又想,悄声嘀咕着。
来不及看他现下神色,一阵跫音打乱了思绪,陆宛衣见有人朝此处走来,镇定地将他轻推入旁侧隐蔽的角落,随后理了理华袖,悠然行走而出。
“什么人?”那侍卫听见响动忙抽出长剑,看清来人时不由地愣住。
她莞尔一笑,眸光却死死地盯在了剑刃上:“是我是我,莫要慌张!”
将长剑收回剑鞘,侍卫上前欲行礼:“郡主?属下参见郡主。”
“你……你先别过来,”陆宛衣急忙阻止,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缓慢启齿道,“本郡主刚于此地摔了一跤,摔破了衣衫,此刻不便见人。”
为了救这谢商临一命,她豁出去了!
眼前这到底是什么比她还炮灰的角色,赶紧消失好吗,她要趁机和这反派好好独处才行……
那侍卫进退两难,滞在原地,缓声问道:“可……可郡主怎会在此?”
她根本就不想去找借口作答,废话文学张口就来:“长话短说,但是说来话长?”
听罢,侍卫愣了愣:“此地凶险,乃是悬影阁之地,郡主需速速离去。”
“明白明白!”轻挥衣袖,她忽而思忖,又说道,“但是能否别告诉父王本郡主在此?”
侍卫疑惑更甚:“这又是为何?”
“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不知道了,”她暗自感叹这侍卫为何会有这么多疑问,柔声叹了气,“你应该也听闻了,本郡主弃武从商,父王本就在气头上。若是他再知晓我在这悬影阁内,我都不知该作何解释。”
“郡主真不记得是如何来的此地?”打量着面前的明艳女子,侍卫再问。
双目凝滞,陆宛衣面无神情地继续回道:“记是记得,就是想不起来了?”
侍卫:……
“郡主多加保重,属下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