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感受一点点天地明媚。
“把窗帘拉上。”肖晨没有睁开眼,声音冰冷如铁。
庄纤在他身边坐下,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每每看到他的脸,她还是止不住怦然心动,如同怀春少女一般。
那种极致欢愉,是不受控制的,也是无从选择的。
“你应该多晒晒阳光才能好得比较快。”庄纤起身,拧来一条热毛巾要帮肖晨擦拭。
肖晨霍然睁开眼,里面的精芒刺得庄纤心微微生疼,声音包裹了昨夜未化的寒霜:“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尊严?”
庄纤摊开毛巾的手顿在半空,热气升腾,氤氲了视线。
在看完爸爸,哥哥和朱丹的日记后,知晓了肖晨是多么无辜,庄纤对他的爱里还挟着愧。
他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全是她哥哥的错,也有一部分是她的原因。
如果父亲不是太疼爱她,就不会想再考验考验肖晨。肖晨如果不来庄家,就不会见到朱丹,也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不幸。
虽然,她不是主导者,却对肖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肖晨,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再耐心一点,给我点时间。”面对肖晨她总是这么小心翼翼。
肖晨却不领情:“不必麻烦了,几十年了,我就这么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睡全靠别人帮忙,我早就没了尊严。庄纤,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如果对我还有
一点怜惜,就给我个痛快吧。你放心,我会录下遗言,说明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再不然,你把我送一个允许安乐死的国家,算我求你了。”
这些话是见肖晨的日常对白,他一心求死,生无可恋。
然,庄纤同样固执,不管肖晨怎么哀求,她就是坚持己见,一定要治好他的蛊。
这不仅仅是弥补,是赎罪,更是她内心永不会放弃的执念。
庄纤拍了拍毛巾,使上面的热气散掉一些,试了试温度,再替肖晨擦拭。
庄纤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轻柔,细致,深怕弄疼了肖晨。她就像深情不悔的妻子,细心照顾着病中的丈夫。
可肖晨一点都不好受,他不需要庄遥这样的照顾和愧疚。
与其说他愤怒埋怨,不如说他自卑。
他无颜面对庄纤,就算当年是庄子鸣设计了他。
可他确实对朱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这对庄纤是不忠,是背叛。
几十年过去了,岁月变迁,沧海桑田,有些事,早已说不清楚了。但他不想再看到庄纤了,哪怕她是无辜的,哪怕她对自己很好。
“庄纤,你是庄家的大小姐何必这么犯贱,来做一些下人做的活儿?”肖晨冷讥,他一定要逼走她,一定要。
庄纤仔细替肖晨擦拭着每一根手指,连指缝间都擦得干干净净:“肖晨,省省力气吧,我是不会放弃的。”
“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坦白告诉你吧。”肖晨突然定定看着庄纤,目光里透着一股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