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教室出来时,沈鸿业昂首挺胸,仿佛斗胜的公鸡。
出来时,不屑地睥了沈逾白一眼,背着包离开。
此时天已经大亮,学生们陆续来到族学。
只是在看到门口站着的沈逾白时,下意识绕远了走。
族学的诵读声传出去,引得扛着锄头去地里的人们的目光。
这小小的三个班就是沈氏一族的希望。
那些将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读书的学生中,极有可能会出不得了的人物。
沈家湾的人只要听到诵读声,就会有希望。
当他们看过来时,就见沈逾白撑着木棍站在教室门口。
众人心里不免好奇这是发生了何事。
不过老师在带孩子读书,他们不敢打搅,也就没和沈逾白打招呼,只是多看几眼后离开。
陆陆续续经过的人多了,便有些人在离开族学后议论几句,随即也就将这事丢在脑后。
族学里先生时常罚站学生,这事并不稀奇。
九月的太阳任然晒人。
沈逾白大病未愈,身子虚得厉害,又一直站着,还顶着太阳晒,不一会儿就出了满头的汗。
守在藏书室门口的二爷时不时往这边看,见沈逾白往日苍白的脸此刻却被晒得发红,身子微微颤抖着,就知道他熬不住。
极少离开位子的二爷起了身,用豁口的碗给沈逾白端来一碗凉水,被沈逾白拒绝。
二爷站在门外对着屋子里的朱先生作了个揖:“朱先生,逾白卧床三年,学问定然落后不少,还望先生对他多多包涵。”
往常有学生没回答出先生的问题,或者没写完作业,就会被先生罚站,二爷猜想沈逾白肯定是课业落后了许多,被朱先生不喜才赶出来罚站,就帮着求情。
虽然二爷是个老童生,并不被身为秀才的朱先生放在眼里。
朱先生冷笑:“你心疼他,大可以把他带走。”
他早上的气到现在还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