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增加饷银的理由,以及让他们咬咬牙能够接受的数字,朝堂上竞没有多少人激烈反对。
太子亲口提出的一两银,陛下总不好驳回太子的颜面,闹着非要给五两吧?
“诸位卿家意下如何?“皇帝给几位心腹大臣使眼色,似乎是想他们站出来,反对太子提出的这个数字。“陈大人。“皇帝从袖子里伸出手,比了五根手指。陈大人默默扭头,假装没有看到陛下张开的龙爪:“臣赞同太子殿下的提议。”
“赵大人?“皇帝挥了挥袖子,只差把五比到赵大人跟前了。
“老臣也赞同。“赵大人盯着手中的朝笏,低着头不看皇帝。
“引张…”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你们……你们……”皇帝手紧握成拳,失望地看着这些不与他对视的朝臣:“罢了,既然太子有爱护将士之心,那便依他之意。”
众臣悬在心头的气彻底松懈下来,他们就怕皇帝突然一掀袖子,又哭着闹着非要加钱,到时候他们只能誓死反对了。
他们庆幸地望向站在最前方的太子,幸好有太子殿下在啊。
云望归抬头看了眼御座上的皇帝,又看了眼长身玉立的太子殿下,低着头藏起脸上的笑意。
如果他没料错,陛下原本的打算就是增加一两饷银,而不是五两。
国库里有多少能够支出的银子,陛下心如明镜,又怎么可能真的让户部掏那么多银钱出来?
此计甚妙,既提高了太子殿下在武将心中的地位,又达到了目的。
有时候往前走十步,又退回去八步,就很容易让人忘记,即使后退八步,也已经前行了两步。
“云卿家,你可有意见?”
“陛下英明,太子殿下仁爱,臣等叹服。“云望归躬身作揖:“陛下与太子殿下心系边疆将士,是将士之福,将士尽心守卫边关,亦是天下万民之福。”
众臣反应过来,跟着云望归一起夸赞起来。多夸两句,免得陛下当场反悔,开口就要三两五两。下了朝,皇帝把岁庭衡带回御书房,哈哈大笑道:“我儿此计甚妙,他们果然同意了!”
“前有张御史言行不一,后有你的奏折打动人心。“皇帝把岁庭衡肩膀拍了拍:“吾儿甚慧!”
“是父皇信任儿臣。"岁庭衡心心里明白,此计算不得巧妙,全靠父皇能豁得出颜面,以及他从不忌惮自己。“我不信你信谁?“私下里,皇帝很少在妻儿面前称朕,他坐到御案前,看着满桌的奏折发愁:“你要是愿意当皇帝,等三年孝期满,我把皇位也给你。到时候我带着将士出征,你在京城处理朝政。”
这些奏折看着就头大,偏偏文臣还爱咬文嚼字,短短两年时间,他头发已经稀疏了许多。
“父皇。“岁庭衡叹息:“请父皇不要说这种话。”意识到这话不妥,皇帝干咳一声,翻开奏折问:“听说昨夜你回来得很晚?”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岁庭衡把重要的奏折放到左边,“请父皇放心,在册封大典前,儿臣不会再出宫。”“那就好,这几日在宫中好好休息。“皇帝瞥了眼岁庭衡眼下的青痕,取笑道:“不好好睡觉会变丑,小心你未来太子妃嫌弃你的容貌。”
岁庭衡整理奏折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父皇说笑了。”
“偶尔熬夜也没关系,我儿文武双全,貌若潘安,定不会被太子妃嫌弃。“皇帝没有发现岁庭衡的异样:“你若是喜欢哪个姑娘,只管告诉父皇,父皇给你赐婚。”岁庭衡翻开一本奏折,语气平静:“父皇,儿臣暂时无心情爱。”
对她,他不敢有半点强求。
“都十八岁的人了,还喝成这样,现在知道头疼了?”柳琼枝给趴在自己膝盖上的拂衣揉着太阳穴:“早上刘家的人上门拜访,你与刘子贺相熟?”
“刘子贺?"拂衣抱着柳琼枝的腰撒娇:“我跟他没什么来往。”
“我听刘家的意思,似乎想跟我们家结亲。”“刘家哪个姑娘?"拂衣来了点精神。
“什么姑娘,是刘家想求娶你。"柳琼枝抚着拂衣的头发:“你若是对刘子贺无意,我就直接拒了刘家的暗示。”“我连他长什么模样都没记清楚,能有什么意。“拂衣闻着母亲身上的香味:“成亲有什么好,我要跟娘亲在一起一辈子。”
“我看你是想我操心你一辈子。“柳琼枝似笑非笑轻哼一声,她神情温柔:“不想成亲就不成。”自从目睹女儿中箭坠崖后,她就明白在生死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成不成亲没关系,有没有出息不重要,只要她好好活着,能抵世间一切。
“王爷,这些日子太子一直在宫中没有出来,刺杀他的计划应该停下了。"茶楼包厢中,谋士靠窗坐着。册立大典在即,街道上开始悬挂起红绸,很多店铺也打着庆贺册立太子的旗号,吸引着外地的顾客。
原本皇帝把册封大典定在半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