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不对付,让她夹在其中不知说什么是好。见尹海卫说要走,她连忙也站起身来,到门边送他离开。
回来后,玉蝉衣只见自己这半年来行踪无定的师兄胳臂支在院里的石桌上,一只手半托着腮,眼睛似乎有些黯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她在看他,他眼睛抬起来,稍稍有了点亮光,之后,一种好奇打量的目光便一直粘在她身上。玉蝉衣重新拿起笤帚扫地,感受到他的目光一路追随过来,她无奈放下手中笤帚,说道:“师兄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这半年来,哪怕碰了面,他也几乎不说什么话,她都快把他当成不会说话的哑巴了。
微生溟手指轻轻叩着桌面,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听到微生溟下落不明,小师妹似乎很是遗憾?”听着他这句声调有些古怪的问话,玉蝉衣反问:“我不能遗憾吗?”
微生溟道:“依着方才那位尹道友所言,微生溟分明是败犬一只。像你这样年纪的小剑修,不知道他都很正常,怎会替他感到遗憾?”
“我要打败陆闻枢。"玉蝉衣语气十分干脆。她垂下眼掩了掩自己决然的眼神一一不能道与外人听到是,她不仅要打败他,还要毁了他所珍视的一切。微生溟道:“打败陆闻枢,和你为微生溟感到遗憾,有何联系?”
玉蝉衣道:“先打败陆闻枢,打败陆闻枢后,我想去找微生溟切磋。”
微生溟忽然站起来走向她,他欺身到她面前,几乎没在两人之间留下太多余地,垂眼看着玉蝉衣那双漆黑的眼睛,眼睛微微眯起,像是要从她的眼里看透什么端倪:“对陆闻枢是打败,和微生溟却是切磋……小师妹,我怎么觉得,你很看不惯陆闻枢?当真是没见过他?”玉蝉衣喉头一阵发紧,她道:“你不也看不惯他?难道你见过他?”
“当然。"微生溟坦率应下,脸色却冷下许多。他并未多说什么,但眼底复杂的情绪已经透露出他提到陆闻枢时不爽的态度。
玉蝉衣一哽,竟然真的见过。她道:“没见过就不能看不惯了吗?他是剑道第一,我看不惯他,想打败他,我无错。”
“自然无错。"微生溟倒也习惯了她这野心明明白白摆在面上的模样,坐回到桌边,满脸好奇地问道,“只是,为何你只讨厌陆闻枢,不讨厌微生溟?”
微生溟说:“尹海卫同你说了这么多,不觉得微生溟很可恶吗?”
玉蝉衣到他对面坐下。她道:“尹道友的这一番话,我知道他说的是他所知道的实情,可其中有几点,我觉得很蹊跷。”
“哪里蹊跷?"微生溟抬眼看着她。
玉蝉衣顿了顿,说道:“其一,微生溟不敌陆闻枢,败在陆闻枢的手里。”
“其二,微生溟的心魔,是否真的是因为陆闻枢而生?”
她话音一落,微生溟喉结微微滚动,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停顿片刻,选择问了这样一句:“为何这两点蹊跷?″
“我说过,我不会通过传闻认识一个人。尹道友说,关于微生溟败在陆闻枢手里那一战,无人见到,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众人推测,都是道听途说。”“既是道听途说,就不可全盘信任。至少,我不全信。"玉蝉衣的声音如金石坠地,眼里微光闪烁,“我见过微生溟创的杀招,哪怕这杀招已经被破,但能够创出来就说明他不是一般的剑修。至少,在我眼里,他的天赋与实力,都在当时的陆闻枢之上。”
为作掩饰,玉蝉衣补充:“至于陆闻枢当时实力如何,我虽然未曾见过,可依照常理推测,他哪怕能够赢过微生溟,也至少不能赢过太多。”
陆闻枢论剑术实力,并非庸碌之辈,这点,玉蝉衣承认。
可要是说,一千年前的陆闻枢就能叫当时的微生溟元气大伤,玉蝉衣不信。
陆闻枢是有了“荧惑",但微生溟那里,也有“七杀”。陆闻枢要凭什么,才能叫一个天赋卓绝而又实力超群的剑修输得那样狼狈?
要知道,微生溟做剑道第一的那些年,可比之前任何一个剑道第一都更叫人心悦诚服。
元气大伤,满身伤痕,触目惊心,伤口最深处,皮翻肉烂,森然可见白骨……尹海卫所描述的微生溟的伤势,不是单凭一个陆闻枢就能做到的。
她掷地有声地说完,微生溟垂着眼睛,半响没说话。天色已经昏暗下去,药庐那边掌起了灯。
微生溟的脸一半沉浸在光里另一半在阴影,眉宇间似乎藏了太多旁人瞧不懂的东西。
他太久没有说话,玉蝉衣以为他是对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不太认可,继续说道:“微生溟是我知道的天赋最好的剑修,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心魔困住的。比起陆闻枢,我更欣赏微生溟的造诣与剑术风格。”
“天赋最好的剑修?"这时微生溟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忽的抬起眼来看向玉蝉衣,他眼底震动异常,如有波光摇晃,又如尖锐的冰碴落入其中,其中锋芒不可逼视,语气也是前所未有之冷厉,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