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微微修,修衔接)(2 / 4)

是沉默,其中一人先打破了这寂静:“你觉不觉得,今日我们不该输得这么狼狈才对?”他道:“这玉蝉衣分明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修士,所出招式都十分简单平庸,可怎么就滴水不漏到找不出她的破绽呢?……我明明最擅长找出对方的薄弱处来攻击的,那些简单的招数怎么可能没有破绽?”

另一人惊呼:“什么叫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修士?我觉得她根本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修士!”

“她出招千变万化诡谲多变,有些招式我从没见过!看上去剑走偏锋破绽频出,可当我去攻击她的破绽时却发现恰恰中了她的圈套!她所暴露的破绽根本不是真正的破绽,她简直像是没有破绽!没找到她真正的破绽之前,我就已经完了!”

最初说话那人怔住:“你说的…是玉蝉衣?”另一人说:“我也想问你这句话。”

他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彼此对视一眼,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情一一玉蝉衣面对每个人时所采取的策略是不同的!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一刻,两人都感觉一股寒凉之气腾地从脚后跟升起,攀沿着脊柱直冲向脑门。

“她花了半年,冲破了六寸灵……”

“我们两个同她练剑的次数都没超过三次,她就摸出了我们的路数,还根据我们的路数想出了反制我们的招数…“那她对其他人呢……”

两人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起来。

死一样的沉默在他们中间蔓延着。

到现在都无人捉摸出玉蝉衣的剑招风格,只能说她确确实实剑招多变,令人无法捕捉其固定的出招路数。没有人能摸透玉蝉衣的变化,就无从攻克她的破绽。他们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一种由内心深处生发的恐惧。

相似的恐惧。

一个剑修,若是手中剑未出鞘,就先恐惧,必败无疑。拿起了剑,最该先去杀死的,就是心中的恐惧一一这是自一千年前,就在太微宗的剑修中间流传的一句话。不知是出自哪位长老之口,因其一语破的,被奉为金科玉律。在杀死心中的恐惧之前,他们都不可能战胜玉蝉衣了。意识到这一点,两人之间沉默的时间变得更长了些。这时其中一人忽然一拍大腿:“坏了……只顾着琢磨玉蝉衣了,忘了来不尽宗是做什么的了!”

“今口,你有留意微生溟在做什么吗?"他问自己的同伴。

对方也是脸色煞白地摇了摇头:“没有。”完了,只顾着看剑去了。

另一人默了半响,硬着头皮道:“也……也没什么。反正微生溟最近安分得紧。就说他今天也在树上扮死尸好了。”

大…恩。”

“你们就是这样糊弄的?"冷不丁听见李旭的声音,两弟子一怔,忙低头认错,“师兄,恕我们办事不利。”李旭看着他们,想着方才听到的对话,眼底暗沉,不知是在想什么。

隔了一会儿,他说:“所幸不尽宗那,不只有你们在。”

这阵子,玉蝉衣几乎占据了太微宗所有弟子的心神。要么因败在玉蝉衣手里而备受打击,要么发奋图强刻苦练剑,要么则是满门心思放在了攻克玉蝉衣上。全都忘了,他们在炎州的目的,是微生溟。微生溟依旧行踪难定,这半年他一共离开了不尽宗四次,每次离开后很快就找不见他的踪迹。

颈上的修罗印记却蔓延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可怖。李旭拧起眉头。

他没指望这些满心都是玉蝉衣的剑修弟子还能记得监视微生溟的任务,因此在巫溪兰开辟新的灵田后,特意派了两个师弟过去帮忙打理。

这两个在药田帮忙的师弟,才是他真正派去盯着微生溟的两双眼睛。

而他,好像也是时候亲自再去不尽宗一趟了。不尽宗。

玉蝉衣正在拿着笤帚,清扫地上的落叶。

虽说她可以用灵力将地上的落叶清理干净,但她喜欢手里握着东西的感觉,笤帚握在手里的触感和剑在手中的感觉很像,扫地沙沙沙的声响落到耳朵里舒服极了。院中那颗巨大的藤兰树上,垂着一片黑色的衣角。扫到这里时,玉蝉衣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便知道是她的师兄又将自己挂在树上。

这半年她沉迷练剑,常常忘了周围人的存在。好像她已经很久没有注意过自己这个师兄。

正想清清嗓子,和他说上几句话,耳朵里忽然捕捉到自远方传来的脚步声。

心想着也许又是太微宗的人找过来,玉蝉衣放下了笤帚。

这半年以来,在不尽宗附近活动的太微宗弟子已经和她切磋了个遍,其中能赢过且曾经赢过她的,只剩了段小丰和李旭。

这次来的,应该就是他们二人其中之一。

可等到那道脚步声来到不尽宗外,看到门外出现的那道身影,玉蝉衣却感到一阵意外。

并非是李旭或者段小丰中的任何一个。

那是一张生面孔,看面容已经有了些年纪,他身形魁梧,面生茂髯,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