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叙旧。”
原来如此。
刚刚那个守崖弟子,应当就是他的老朋友。
玉蝉衣心底一阵落寞,不再多问什么,默默跟上微生溟。
两人来到名剑堂。
这里比铸剑崖外不知热闹多少,来来去去的人也多了许多,有的一身白衣,一看就是承剑门的弟子,有的却是外面来买剑的人。
快要到名剑堂了,玉蝉衣却猛然间刹住脚步。
她看见了名剑堂外站着的人。
——陆、闻、枢。
是他,又不是他。
是一座他的雕像,竖立在名剑堂外面。
石刻的眉目与她记忆中别无二致,只是已经从少年变成了青年。不知是岁月让他本人增添了威严,还是雕像给他增加了几分肃重,他看上去,比之前更威重令行、更加高深莫测。
玉蝉衣抬头仰视着他,许久许久,贝齿紧紧咬住的嫣红唇角忽的溢出无声冷笑。
一千年了。
陆闻枢啊陆闻枢,哪怕只是一座雕像,你的肩头,竟然也是不沾尘的。
“这就是陆闻枢陆掌门,剑道第一,正道魁首,声名赫赫,面貌可真是不凡呐!”
“我是没陆掌门的本事了,来买一把名剑堂的剑,也算遂了我的心愿。今日一见这雕像,陆掌门果然风采十足!真想一览本人的风采。”
“正道魁首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能有个雕像供你瞻仰已是恩赐……若非众人恳求,以陆掌门置名利于身外的作风,才不肯立这雕像。”
周围嘈嘈切切的杂谈声纷纷钻入耳,玉蝉衣尚未做出任何反应,却听到站在她身旁的师兄冷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极轻,但他们两人之间站得近,玉蝉衣捕捉到后,猛然间想起身侧还有他这么个人,讶然抬眸看向微生溟。
“怎么,小师妹也要帮着我们的陆大掌门说话了?”微生溟收回看向陆闻枢雕像的目光,脸色冷到发寒。
他的声线过分平静:“说吧,说我拔剑不能,才对他心生妒忌。这样的话,我听多了,你再多说上两句,于我也不痛不痒。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没……”玉蝉衣只是好奇。
她看着微生溟,他面对陆闻枢雕像的不屑与眼里的冷淡不似作伪。
这周围嘈嘈杂杂,全是对陆闻枢的溢美之词。似乎所有人都喜欢陆闻枢,为何独独她这师兄不喜欢?
玉蝉衣很难说清此刻她是怎样的心情。她不清楚他的来历,亦不清楚他的立场心境,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却因他的存在,莫名得到了一丝宽慰。
原来,这世上,也是有不喜欢陆闻枢的人在的。
玉蝉衣语气缓和不少,试探问:“师兄,你之前,和陆闻枢有过过节?”
微生溟的脸色却一下沉了下去。
他什么话都没说,但玉蝉衣眼睁睁看着他眼底血色变多,瞳仁外圈变得更红,甚至……她好像看到他脖子左侧的胎记纹路好像还往上长了点,还是说,这是她晃了眼?
玉蝉衣正想看个分明,微生溟却有所察觉似的抬手盖住脖颈,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师妹,进去看剑吧。”
他先行走进名剑堂,见他不愿意聊天,玉蝉衣只好默默跟上他,也走进去。
这不是玉蝉衣第一次来这里,一千年过去,除了在外面多了一座陆闻枢的雕像,这里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
名剑堂内,一向不会有值守弟子在。
这里每一把剑都有特殊的禁制保护,上面标着相应的灵币价格,只要将灵币放进剑前的箱子,就可以将剑拿走。
剑都是货真价实出自铸剑谷的剑,价格高昂。
目光扫过一排上等的好剑,玉蝉衣覆了寒霜似的眼里却无任何波动,不见一点心动,反而频频皱眉。
微生溟偏头看了玉蝉衣一眼,低声问:“没一把喜欢的?”
更准确一点说,不止是不喜欢,应该是厌恶。
自踏进名剑堂来,微生溟就没有在看剑,只是在看玉蝉衣。他能感受到,玉蝉衣讨厌这里的剑——这里所有的剑。
哪怕她极力掩藏,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看这些剑的目光,甚至不及拿到巫溪兰送她的桃枝时更热烈。
偌大的名剑堂,好像就没有任何一把剑能吸引她多片刻的目光停驻。
新一代剑修里,少见对承剑门如此不屑一顾的。
如他所料,玉蝉衣果然摇着头答道:“不喜欢。”
“统统不喜欢?”
她目光一一扫过名剑堂中呈列的这些剑,说道:“每一把剑,我都不喜欢。”
“炎州最好的剑,可都在这儿了。”
玉蝉衣道:“这里摆着的这些剑再好,也好不过‘荧惑’。若是说非要得到一把好剑,那我还看不上这里这些剑。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