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说:“犬子常盛,生于康熙四十八年二月……”
马齐肯定不是笨蛋,他一听小铁锤的生辰,立时眼前猛的一亮,小声说:“老弟你的意思是,结成亲家?”
“然也!”玉柱琢磨了半天,始终找不到满意的交换条件,索性提前下手,把乾隆的贤慧老婆变成他的儿媳妇算了。
马齐喜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能和玉柱结成亲家,简直不敢想象啊!
只是,马齐多少还是有些遗憾,若是秀云的嫡长子小轩玉,那就更完美了呀。
由于联了宗的关系,马齐对玉柱家里的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
常盛虽然也是玉柱的亲儿子,但是,他的地位就远不如秀云所出的轩玉那么金贵了。
“玔卿老弟,既然你这么看得起舍侄女,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就替舍弟做主答应了,我们沙济富察氏绝无反悔之理!”马齐惟恐玉柱变了卦,索性把话说死了。
马齐不仅是李荣保的亲大哥,而且还是沙济富察氏的大族长。
“那就一言为定了!”玉柱知道马齐的担忧,也跟着把话说死了。
谈完了正事之后,马齐命人回府,拿来了富察氏的传家之宝,作为定亲的信物。
玉柱望着面前摆着的这只祖母绿的貔貅,心想,马齐还真的是很有魄力呢。
既然马齐做了示范,玉柱也让吴江回家去,拿来了一只扇坠,作为交换的信物。
至于,富察氏将来要参加的选秀女一事,马齐和玉柱都没提这事。
以玉柱和老佟家的雄厚实力,区区小事尔,何须多言?
交易达成之后,马齐轻轻的一击掌,立时从外头进来了几名歌姬。
玉柱向来对瞟姬木有兴趣,不过,既然和马齐结了亲,多少也要给面子的。
酒宴开席之后,当着玉柱的面,马齐搂了两个尚未破瓜的清倌,旁若无人的调笑着。
玉柱的旁边,也坐了个非常漂亮的女子,看头饰,就知道,也是尚未破身的雏。
酒过十余巡,起了性子的马齐,搂着两位佳人走了。
等马齐走了后,玉柱也跟着起身,迈步朝外头走去。
一直陪着玉柱的美姬,原本以为,今夜必定会被梳笼了。
却不料,玉柱将她视若敝屣,竟然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回府之后,玉柱没有丝毫的睡意,索性便找来周荃。
两人一边品茗,一边对弈。
“东翁,马齐虽然重回了内阁,却是个空架子大学士,并无实权。您让常盛成为马齐的侄女婿,就算是今上知道了,也是无妨的。”周荃得知了玉柱和马齐结亲之事,满是欣慰的笑道,“轩玉就不同了,他的婚事啊,只怕还要看今上的眼色呢。”
玉柱点点头,说:“常盛没有雄厚的母族撑腰,他娶了马齐的侄女,并不犯忌讳。”
对于满洲权贵之间的结亲,老皇帝向来都很忌惮。
所以,选秀女的时候,老皇帝看似乱点鸳鸯谱的赐婚背后,隐藏着勿使众权贵合而谋朕的平衡之术。
马齐一族的沙济富察氏,并非是本朝的顶流权贵豪门。
尤其是,马齐站错了队,力挺老八当太子,被老皇帝打压了下去之后,他这一支的富察氏明显失了势。
原本的传言是,二马吃尽天下草。
现在呢,马齐空有大学士之名,马武也丢了内务府总管的宝座。
周荃抖开折扇,笑道:“以门下对今上的了解,轩玉的嫡妻,只怕是不太可能出于名门望族了。”
玉柱小啜了口茶汤,淡淡一笑,说:“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我才让常盛和富察氏结了亲。”
第二天一早,玉柱和老皇帝闭门商量了财务问题之后,他就把昨晚见了马齐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老皇帝。
老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迟迟没有表态。
玉柱却只当没看见似的,笑嘻嘻的说:“老爷子,既然我和他们家结了亲家,马齐再担任大学士,就不太合适了呀。”
老皇帝听了这话,忽然冷冷的说:“马齐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要恨你入骨?”
玉柱摊开两手,从容的说:“我心里又没鬼,何所惧哉?”
老皇帝随即笑了,骂道:“你个小混蛋,我还不了解你么?马齐若是不走,就该你走了。哼,你大概又想撂挑子了吧?”
“嘻嘻,老爷子,您就是西天的佛祖,我就是您手掌心里的小猴儿,啥心思都瞒不过您老人家的法眼。”玉柱这么一说,倒把老皇帝逗笑了。
老皇帝看过《西游记》,书里的孙猴儿再厉害,始终也逃不出西天佛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