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便拱手道:“在下实为佟佳玉柱,满洲镶黄旗下。”
“嗯,出身是选不了的,我就喜欢你这股子爽快劲儿。书院里,有一帮子酸文人,成天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结果呢,死命苦读还不是想当大清的官儿?活脱脱一帮伪君子,真小人。”黑脸书生忽然展颜一笑,自我介绍说,“在下邬思道,字玉露,嘿嘿,字是自己取的。”
玉柱眨了眨眼,不动声色的瞅着邬思道,心里却暗暗感慨不已。
嘿嘿,好巧啊,前些时日刚见过了戴铎,今儿个又成了邬思道的同窗。
这个世界可真小啊!
话说,邬思道不是一般人,而是心机颇深的绍兴师爷,必须以诚相待才能笼络住他。
“在下尚未有字,邬兄直接唤我玉柱便是。”
邬思道直接说他的字是自己私下里取的,这就显得很真诚了,玉柱也毫不含糊的主动伸出了橄榄枝。
两人互叙年齿,邬思道生于康熙二十六年,今年十八岁。玉柱生于康熙二十九年,今年十五岁,邬思道居长。
“下午没课,各自温书,不知贤弟意欲何往?”邬思道的一席话,令玉柱倍感欣慰。
太好了,玉柱对九华书院瞬间充满了好感,他正好借机会消化掉老师上午讲的经注。
“玉露兄,时已正午,不如到寒舍小酌几杯?”玉柱笑着邀请邬思道去他那里作客。
受电视剧《雍正王朝》的影响,玉柱格外欣赏智多近妖的邬思道,对于他的黑历史,可谓是了如指掌。
历史上的邬思道,幼年丧父,家贫如洗。他的寡母,很有远见,咬紧牙关的替人缝缝补补,织布养鸡,勉强供他读了私塾。
然而,命运却偏偏作弄了邬思道。院试考了五次才中,乡试考了四次,却屡屡名落孙山,最后迫于生计,成了田文镜聘请的绍兴师爷。
玉柱是何许人也,他一看邬思道主动过来搭讪,便猜到了他想蹭饭的小心思。
这大中午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不赶紧回家吃饭,还有闲心找人聊天?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建奴之首,努尔哈赤没有实力的时候,也必须奴颜婢膝的跪舔李成梁的屁股丫,亲亲热热的叫干爷爷!
不管是哪路英雄,在羽翼丰满之前,就算是再有本事,也得先学会俯首。
以前,玉柱也是苦哈哈的悲剧。家里兄弟五个,他排老三,爸爸不疼,妈妈不爱,属于典型的家庭弃子。
如果不是爷爷暗中塞了钱,他连大学的生活费都凑不齐,可谓是惨不忍睹了。
后来,玉柱当了副县长之后,家里的大事小情,父母都要先问清楚他的意见,再做出决定。
人的社会就是实力为王。哪怕是至亲之间,也是官大者为尊,有钱的说了算,玉柱的领悟实在是太深刻了。
邬思道本想扭捏的装一下。可是,兜里实在是没有吃饭的钱了,如果装出了问题,那就要继续饿肚子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邬思道已经饿了一天半了,压根就没胆子去赌,索性就答应了玉柱的邀请。
玉柱陪着邬思道往外面走,吴江和吴盛麻溜的收拾了书桌上的各种物件之后,也轻手轻脚的跟了上来。
“贤弟,你在书院外边赁的宅子?”
初次见面,邬思道就跟着玉柱去蹭饭了,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只能没话找话说。
玉柱微微一笑,说:“家母担心小弟在外头吃苦,派来一大帮子下人跟着伺候。唉,不单独的赁下几所宅子,根本没法子安置他们。”
“哦,令堂的爱子之心,真的是令人感佩。家母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供我读书,我却至今一事无成,实在是惭愧之极。”
邬思道都十八岁了,不说赡养老母亲了,就连他自己的肚子都混不饱,确实应该感到羞愧。
玉柱听出邬思道的沮丧之情,便笑着安慰他:“大丈夫待时而动,一旦时来运转,邬兄必成人上之人。”
这可不是瞎安慰。
就凭河南总督田文镜对邬思道言听计从,竟然惊动了雍正帝,就足以看出邬思道的真本事,有多么的豪横?
“唉,多谢贤弟的宽慰,愚兄觉得自己甚是无用。”
邬思道也看出来了,玉柱不仅没有八旗子弟的飞扬跋扈,而且格外的善解人意,确实是个很好相处之人。
到了玉柱的住处之后,邬思道看见蹲身行礼的林燕儿,立时大张嘴巴,看傻了眼。
这个世界上,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起吧,这位是我的同窗玉露兄,你以后唤他邬公子便是。”玉柱特意叮嘱了林燕儿,万万不可怠慢了邬思道。
玉柱心里有数,邬思道未成名之前,就是个典型的乡下土包子,压根就没有见过大世面。
仓禀实,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