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霍宴的身上。
目光相接,漩涡一样的眼睛,把霍宴彻底吸入了进去。
霍宴忽然皱了眉头,神情当中有了微妙的变化,“蔷薇?”
路乔的眼底掠过了狡黠的光,有点像是偷腥的猫,又有点像是捉迷藏被第一个找出来的孩子,无趣又失望。
“你眼睛是不是属鹰的?怎么眼神这么好?”她啧了一声,“我本来还想装几天路乔的,结果你一下子就猜到我是谁了,真没意思。”
声音有些嘶哑,她肆无忌惮的使用着别人的身体,完全不在意嗓子不舒服,强行说话,会让嗓子受损更加严重。
霍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现在别说话了,她的嗓子发炎了,多说话,容易让嗓子受损。”
蔷薇撇了撇嘴,并
不以为意。
依然用嘶哑难听的声音抱怨说:“我为了见你一面,费了好大的工夫,好不容易抢夺到了身体的控制权,你就不能跟我说点别的吗?怎么就只知道关心路乔?”
“这本来就是她的身体。”
蔷薇一噎。
神情凝住,目光凝在霍宴的身上,笑容一寸寸的僵了,如同慢动作,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恶鬼一样。
“谁说的?”
她声音压得很低,沙哑到极致的声音,腐朽阴森。
“这具身体是她的?谁说的?”
伸手揪住霍宴的衣领,手背上还扎着的输液针,鼓了针,手背上凸起了一大块。
她不在意,手下一用力,强迫霍宴弯腰,鼻尖贴在一块,呼吸交融,却根本找不出来一丝暧昧,她咬牙切齿地:“不过是个她来的比我早罢了,都是‘路乔’的人格,我也存在在这具身体里,凭什么你们都否认我的存在?”
这是蔷薇最大的痛点。
霍宴敛了眸,冷漠的态度,让蔷薇觉得悲哀。
对愤怒最有力的回应就是不回应。
一拳打在棉花上那种无处着力的感觉,是最能解决愤怒的。
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分不清楚到底是这具身体感冒了的原因,还是心理上的原因。
蔷薇咬牙,“霍宴,你是不是瞎了?”
“路乔到底有什么好的?她对你所做的一切根本就视若无睹,她才是真正的冷心冷肺,不管你做了什么,你在她那里,永远都不会得到回应。”
“而我可以,我知道你为路乔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她好,她不领你的情,可我愿意领。她不会给你的回应,我愿意给你。我才是喜欢你的那个人,你为什么就不能选择我!”
“我跟她都长着一样的脸,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
情
绪激动,全身的血液逆流冲上了头,蔷薇的行为举止都缺乏冷静,失态得很。
“你选择我,不比选择那块永远暖不化的石头要好吗?”
“她根本就不爱你,可是我爱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甚至可以扮演成她的替身。即便是这样,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
最后这两句话,是跟她骄傲到傲慢的性格完全不一样的卑微。
她现在的这个样子,让霍宴有点眼熟。
记忆的深处泛上来了一个画面,路乔跟他签捐赠合同跟婚前协议的时候,当时的表情跟蔷薇现在很像。
一线明光闪过,他好像隐隐的明白了什么,但是这念头一纵即逝,快的让他抓不住。
霍宴静静的等她说完,然后冷静的从她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领带,“你现在还在发烧,卧床静养得好。”
目光凝在她脸上的时候,冷漠的可怕。
可当余光落在了鼓针的手背上的时候,脸色才变了。
转身就走,去叫还在外边的医生过来重新把针扎好。
带起的风,夹杂着他身上男士香水的味道,略显得清冷的味道,冷到了骨髓里。
蔷薇神情扭曲,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忽然就来了气。
故意等他把医生叫过来的时候,当着他的面,把手背上的输液针拔掉了。
输液管里已经开始回血,一连串的血珠,洋洋洒洒的落下来,在床单上绽放出了朵朵鲜艳的花。
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刺眼。
霍宴面上有了郁气,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按住了她的手。
“这不只是你的身体。”
他的声音已经带了怒意,“要任性,别用别人的身体来任性,有本事,自己造成的后果,自己来承受。”
蔷薇挣扎着,声音尖哨,“这就是我的,这就是属于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