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站在机场里。
身边空无一人,空旷的可怕,连风吹过,都有回声。
他在那里站了很久,低头凝视着照片上的路乔,像是要打算在这里站到地老天荒。
不知道过了多久,梦境里忽然刮起了狂风,机场摇摇欲坠,在风中撑了几下之后,迅速淹没成了灰尘,被风一吹,消失在了霍宴视线当中。
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梦境中的一场雪,几乎要冷到了骨子里,身体里的血液都被冻结了。
霍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看着原本小小的雪花,最终变成了鹅毛大雪。
蒙蒙大雪落下。
下得又急又猛。
很快霍宴的脚就就被大雪给淹没了。
脚被冻的已经完全没有直觉了。
他还站着,大雪茫茫,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茫茫的。
这让他好像回到了飞机失事,路乔生死不明的时候。
路乔的行李箱被送回来,破旧的箱子上,不知道从哪里沾到的血迹,痕迹斑斑,看得人心惊肉跳。
那天也是这样,下了好大的雪。
他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边,几乎已经分不清楚了东西南北。
整个锦城好像都被淹没了,他站在那儿,如同被世界所遗弃了一样。
冰封之地,荒无人烟,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自己。
孤独,如同附骨之蛆一样刻入了骨髓,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心上破了一个大口子,寒风灌进去,呼呼的作响,里面还夹杂着冰冷的雪花,又冷又疼。
那场雪,自从下起来的那一刻开始,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停过。
冷意彻骨。
然后,很远很远的地方,在一片白雪之中出现了一个黑影,霍宴似有所感,抬头遥遥的望着那个黑影。
越来越接近。
黑影的轮廓逐渐在视野里
变得清晰起来。
是路乔。
穿着他曾经为她买下的那一身婚纱,如同是和白雪融为了一体,但是唇红齿白黑发,美得惊人。
她缓缓而来,像是雪中的精灵。
霍宴刚张口,她笑的异常美艳,接近他,声音娇软。
“霍宴。”
霍宴隐隐的觉得不对劲,但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路乔就伸出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纤细柔美的手指间藏着锋利的寒光,然后毫不犹豫的,捅入了霍宴的身体里。
她凑到了她的耳边,依然是轻声软语的。
“霍宴,把我弄丢了,你有没有后悔过?”
声音轻的像是羽毛,在耳边轻轻的飘过。
“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刻,告诉我,你有没有后悔过?”
霍宴还没有说话。
寒光抽出,明亮而锋利的刀刃上,已经多了斑斑血迹。
顺着刀尖滴落在了地上,白的太过干净的雪地上绽放出了朵朵红梅。
路乔的脸上也沾了血迹,满眼悲哀的看着他,笑的凄然,“霍宴,再见,再也不见。”
话音未落,霍宴就看着路乔的人影在他的眼前逐渐透明,然后分崩离析。
大风吹过之后,如同是尘埃,一吹就散了。
大雪还在疾飞着,把梦境之中的整片天地都淹没掉。
滴落在地上的血迹,逐渐被覆盖掉。
洁白的雪,不藏任何的污垢,就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一场梦,就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
“路乔!”
睁开眼睛,大汗淋漓地坐起来,惊惧地吼了一声,司机被下了一辆车子,差点都打飘了。
趁着踩刹车的机会,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霍总,怎么了?”
霍宴揉了揉紧皱的眉心,这场漫长而又跌宕起伏的梦境,让他实在心力憔悴。
朝
窗外看了一眼,他问:“没事,我睡了多久了?”
司机看了眼时间,然后回答他说:“没有多久,就半个小时而已。”
半个小时?
那个几乎让他以为有一辈子那么漫长的梦境,原来才不过短短半个小时而已。
霍宴的心情因为那场梦境,而变得有些阴郁。
“直接回公寓吧。”
司机问:“您不去喝酒了吗?”
“不去了,直接回公寓。”
霍宴望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眼底的情绪,如同是被风搅动了的一池湖水,表面上看上去依旧平静,但是实际上,这湖底下已经暗潮汹涌。
他的意识还沉浸在梦境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手轻轻地按在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