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城一角,苏明义一拳锤在贺萧肩头:“臭小子,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愣是一个字不说,和你爷爷玩儿消失。”
贺萧一把抱住苏明义,用力拍了拍,只会重复“对不起”三个字。
昔日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从未想过,某一天命运同时发生巨大转折。
夜,静悄悄。
十多天的长途跋涉,所有人体力早已透支,不必提心吊胆防备坏人和野兽,大家紧绷的弦松开。
关家村和镖局众人吃饱喝足,很快进入梦乡。
他们离开鱼鳞早,选择穿越雪山,第一批到达煦州府,城内的守将和士兵还不知鱼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苏明义把贺萧告诉他的情况,接收进九百个百姓等,写成奏折,安排传信兵连夜给皇上送去。
贺萧不赞同道:“皇上中毒卧床不起,你送去的消息,不一定能送到皇上手中,这样你还送吗?”
苏明义摇头:“也有可能皇上早已从其他渠道知晓鱼鳞之事,但作为臣子应尽的职责不能不尽。
贺萧,不要小看皇上,他能从众兄弟中脱颖而出,近三十年屹立不倒,必定有他过人之处。”
贺萧一凛,惊
疑不定道:“你的意思是说……”
苏明义摇头:“我什么也没说,不要妄自揣测皇家之事。”
贺萧:“……”
他终于明白自己与苏明义这个政客之间的差距。
苏明义拍了拍贺萧的肩膀道:“你们队伍中有两个云王府的暗卫,你知晓这事儿吗?”
贺萧点头:“云王在关家村后山遇到伏击,寒毒发作受伤,被关家老三相救。
许是为了报恩,云王安排保护关家人的。”
不知为何,贺萧不愿意承认,青松和翠柏是云王派来保护关姑娘的。
苏明义对发小深信不疑,与云王交情不深,加之云王做事儿向来低调,不知云王为人,不做置评。
就这样,苏明义连仅剩的一丝疑虑也打消掉了。
一夜风平浪静,贺萧有官司在身,不愿连累发小,吃完早餐告别苏明义,拿着他的担保信踏上横穿煦州府之路。
苏明义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远远相送,视线始终不舍地落在苏诺曦身上,心头如同缺了一块,闷闷的。
他抚上自己心脏的位置,自嘲一笑:“苏明义呀苏明义,不过和贺萧那小子暂时分别,看你这出息。”
苏明义自欺欺人地不愿承认,他为了一
个只见过几面,连话都没说过的,姓关的姑娘心绪不宁。
整个煦州府被苏明义牢牢把控,军纪之严明,集权之高,让苏诺曦叹为观止。
一路上,贺萧手里的担保信函一出。
他们这群人在煦州府简直畅通无阻,沿途还有很多热情的官员接待,中的也不过如此了。
关家村众人看贺萧的眼神,像看稀世珍宝。
关媛娣眼神冒着小星星,拉了拉李桂芬的袖,红着脸小声道:
“娘,您看贺小神医给您做女婿如何?他认识煦州府的大人,女儿嫁给他吃不了亏,对吧?”
李桂芬面色一沉道:“你懂个球,别看贺小神医有手艺,治病救人需要担待的风险大到你无法想象。
万一有一天,贺神医祖孙给某个高门权贵治病,得罪了人家,或把人给治死了。
你猜,你嫁给他会不会有好日子?”
关媛娣滚烫的心瞬间凉了,看贺萧的眼神,也没这么热切了:
“娘,经过这次逃荒,我的亲事一拖再拖,再这样下去,我都成老姑娘了,你都不着急的吗?”
李桂芬眼神不善地盯着苏诺曦的背影,咬牙切齿道:
“你是娘的乖宝,娘怎么可能把你
的婚事耽误,都怪那个关乐欣。
好好的,非劝着大伙儿一起逃荒,这一路行来,也没见其他村寨的人一起跑路。”
关媛娣嘟嘴:“看关乐欣那骚狐狸样,看着就让人恶心。娘你知道吗?
离开守备军时,那个俊逸的城防官眼神,就没从关乐欣身上移开过。”
李桂芬不屑道:“看着吧,关乐欣那张脸早晚是招祸的根源。
老头老太太,现在被她的花言巧语和赚钱的本事迷惑,把她当宝贝贡着。
等到了星耀府,遇到各种各样的高门公子,苏诺曦就是给人做妾的命。
可能连妾室都不如,娘听说那些贵公子最会玩弄女人,见着喜欢的直接绑回家。
玩腻了,把女人往青楼技馆一扔,还能替他们赚一波银钱,你以后可得小心一些,千万不能一个人单独出门。”
母女俩说话间,关家村众人和宋镖头一行,总算站在了星耀府高高的城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