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接待女眷,关老头不好出面,关乐欣扶着马老太进了堂屋。
嬷嬷立即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给苏诺曦福了福道:
“姑娘万福,奴婢给姑娘请安,这是古姨娘给云王举办晚宴的帖子。”
话落,嬷嬷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把帖子放在苏诺曦手边的矮桌上,退回了原位。
苏诺曦有些看不懂这个嬷嬷的操作,既然是古燕娇身边的嬷嬷。
看到他们这些乡下的陋室,和底层百姓,为何没有趾高气扬地叫嚣,或高高在上颐指气使?
这般客气,反倒让苏诺曦心里不踏实,事出反常必有妖,苏诺曦和这个嬷嬷没有交集,人家凭什么对自己恭敬?
马老太去拿帖子,苏诺曦抬手阻止,她对古代的毒药不熟。
在贺萧哪儿了解过一些,谁知道古燕娇玩什么花招?帖子上有没有毒?
嬷嬷似乎看出苏诺曦的顾虑,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马老太。
苏诺曦最讨厌这种故弄玄虚之人,直言道:“嬷嬷有话就说,我没时间陪你耗着。”
嬷嬷眉眼低垂,思忖一番道:“明日晚宴是古姨娘针对姑娘设的局。”
马老太心下发慌,一把握住苏诺曦的手。
原谅她一个农村老太太,没见过高门大户的腌臜事儿,却听过
很多丫鬟婆子被打死扔进乱葬岗的故事。
苏诺曦拍了拍马老太的手安抚,语气平淡道:“为何告诉我这些?”
嬷嬷咚地给苏诺曦跪下,诚惶诚恐道:“姑娘,您是老奴见过的,唯一一个与云王说得上话的姑娘。
能进入云王书房,就不是等闲之辈,老奴求姑娘救救奴婢,给老奴说一说好话。
请云王要回老奴的卖身契,老奴愿做牛马,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云王?
单天麟的身份,居然从别人口中证实,苏诺曦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转念一想,她苏诺曦也没对单天麟坦诚,连名字都是假的,人家凭什么对自己坦诚?
见苏诺曦不说话,嬷嬷慌了,她来关家的时间有限,预感古燕娇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蹦跶不了几天。
她还有家人和儿孙,不想因为古燕娇的愚蠢丢了性命。
嬷嬷病急乱投医,把古燕娇之事说了一遍,虽然她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语序混乱,苏诺曦还是听懂了,闷闷的胸口瞬间通畅。
马老太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比来村里卖货的货郎,讲得精彩多了,感觉像听天书一样。
谁家姑娘这么浪?
怀着表哥的孩子,做别人家的姨娘,还想利用她家孙女,弄掉腹中孩儿
,嫁祸于人解决情敌……
我去……
再狠辣,也没这样的,简直没人性。
苏诺曦没想到,古人也能玩儿得这么开放?
不是说女子贞洁大于天,不小心碰到小手指,都必须以身相许吗?
回九曲别院时,嬷嬷心里一直坠坠,关姑娘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嬷嬷始终没想明白,她怎么见到乐欣姑娘,就控制不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真是病急乱投医。
苏诺曦并未将古燕娇的帖子放在心上,嬷嬷刚离开,关里正拖着病重的身体,在儿子的搀扶下来寻关乐欣。
原因无他,就因为地主老爷佃租的土地,给了新成立的马鞍村。
马鞍村的村民为了给地主老爷留下好印象,全村连夜出动,在关家村翻整好的土地上,把种子全给播下去了。
关家村的村民找地主老爷交涉无果,得知此事,心里不平衡,把马鞍村的人给围了,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关里正希望关老头、关大湖,甚至苏诺曦能前往调解一番。
苏诺曦等人急匆匆跑到田边,两个村的年轻人已经扭打成团。
李桂芬的娘,抓着菊花的头发,话语满是恶毒:
“你个丧门星,小贱蹄子,克死了你当家的,又来我们村的土地上撒
野。
也不打一盆水,照一照你自己,看配不配得上耕种这些地。”
“娘……”二狗子一脚踹翻一个同龄的孩子。
几个箭步跑到叶葵花身边,张口咬在李婆子小臂上,恨不能撕下一块肉来。
马鞍村的百姓叫嚣:“这片土地的种子,是我们播种的,地主老爷把地给我们佃租,你们关家村就该滚远一点。”
关家村众人不依不饶:“地是我们翻整出来的,世世代代都是我们关家村佃租,凭什么你们说种就给种了?”
“我们不认……”
“对,我们不认……”
老百姓和地主之间,压根没有什么契约,无论做什么都是地主一句话的事儿。
百姓们买不起田地,只能靠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