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翎珩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日表现有些不对劲,他只当是司马彦因为明日打仗,所以今日有些紧张,没有多想。
“王爷,我先下去了,王爷今日早点休息,明日养足了精神,给西齐和北秦,致命一击。”
裴翎珩颔首,目光带着欣慰。
司马彦从大帐走出来,抬头看看白茫茫的天空,停了半晌,一直没有动作。
直到本来便是洁白的狐狸大氅上面已经落下来了厚厚的一层雪,他这才抬脚,搓了搓已经冻僵了的双手,抬脚往前走。
两日后,江影带过来消息,没有信件,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大晋战败,王爷下落不明。
钟毓清一听,差点两眼一番,晕过去,幸亏池生在她身后扶了一把,她这才站稳。
她紧紧靠在池生的身上,努力维持着站立的姿势,目光镇定,“江影,这话是从何处传来的?”
江影跪在大堂中央,“王妃,是西北军传过来的。”
“胡说八道,西北军距离这里有五日的路程,三日之前,王爷还在同我传信,若是真的战败,怎么可能消息传的这么快?”
她不相信,他曾经给她一个许诺,说他会或者回来的
,她相信他。
“王妃……”
江影的声音里带着悲痛,“王妃,是西北的逃兵,从战败的战场上逃出来的,路上遇到了丝路上的商人,商人将这个消息带回来的。”
据说,西北军整整八万,已经有三万马革裹尸,永远留在了西北的大漠,那冰天雪地的冻土中,中原战士的亡魂,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家。
江影闭上眼睛,都能想象的到,马上一场多年激烈的战争,最后血染白雪,漫天遍野都是红色的,妖冶的红,红的刺眼,宛如遍地曼珠沙华。
他们同自己最亲近的人,也永远生死相隔,永生难见。
钟毓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事,只是失去了消息罢了,他一定没事的。”
“外面可都知道了?”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说?
江影皱着眉头,“王妃,您眼下别想这么多,安心养着身子,说不定,王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这商人的口中,也不一定有实话,那逃兵,说不定是因为触犯了军法,所以被军营革除姓名,故意打击报复呢,王妃,此事还没有尘埃落定,您一定要稳住了。”
钟毓清面不
改色,微微一笑,呷了一口茶,“江影,你放心,我没事。”
她嘴上说着没事,面色却是苍白得吓人,手上的茶盏没有攥住,从手里滑落下来,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她肚子一阵疼痛,疼得她几乎直不起来身子。
池生在一旁吓得花容失色,“王妃,您没事吧,您别吓我……”
江影反应过来,连忙去寻大夫。
大夫过来,把了把脉,擦擦头上的汗,看了一眼旁边眼巴巴的池生和江影,摆摆手,“没什么大碍,只不过,王妃的身子比较孱弱,近来又一直有心事,腹中的胎儿极容易受到影响,你们尽量不要让咱哥哥受到刺激,这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们万万小心一些,若是再有一次,恐怕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闻言,池生一脸担忧地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钟毓清,“多谢大夫。”
送走大夫,煎药,伺候钟毓清喝了药,发了发汗,面色终于红润了些。
江影走过来,跪在地上,“王妃,请您一定要当心身子,不管王府发生什么事,您先保住自己和孩子,不能让小世子有个闪失,不然,等王爷来了,江影没法同王
爷交代。”
钟毓清点头,“我明白。”
她一脸慈爱地抚摸着肚子,方才,她能够感受到,孩子在她腹中,差点滑落下来,她差一点,就要失去他了。
这是裴翎珩留给他的礼物,她一定要让孩子平安生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们放心吧,我没事,我也不会让孩子有事的。”
与此同时,王府外面,流言四起。
传言,裴翎珩是将大晋的布兵图暗中送给了西齐和北秦两国联军,这才使大晋失去了优势,被西齐和北秦反败为胜。
而裴翎珩,至今下落不明,正是因为他卖国求荣,如今,正在安安稳稳地坐在西齐的大殿上,做他的侯爷呢。
连带着,钟家也受到了唾弃。
“钟家卖官鬻爵,中饱私囊,王府卖国求荣,还真是,一对璧人,天造地设的一对,月老的红线牵得真是太妙了。”
“不知道西齐给了什么好处,竟然连自己的出身都能忘记,连王爷的位置都不要了。”
“你们猜猜,王妃什么时候去享福啊?”
“王爷既然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