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略显沉重地在众人面前经过,方才空空如也的胃,突然被满腔纠结灌满。
“王妃,您别放在心上,等王爷回来了,府上肯定就同以前一样了。”
钟毓清看看夜空中孤零零的一弯下弦月,嘴角带着冰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同他并肩赏月。
她的手微微抚上小腹,最近夜里总是会莫名惊醒,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有了身孕的缘故,还是因为某种直觉。
她轻轻“嗯”了一声,就算此刻没了胃口也要为了腹中的孩子吃两口,或许,再过些日子,她就没有这样放心吃饭的时候了。
她惊觉自己脑海里刚刚闪过了一个多么可怕的想法,甩甩脑袋,且活在当下。
翌日,钟毓清醒了个大早,其实她半夜起来用过饭,回去后便一直没有睡意,坐在床边本想提笔给西北写一封信,却一直熬到墨干了,都不知道有什么要写的。
她有太多话想要同他说,但是想同他当面说,因为,写在纸上,总觉得有些不够。
她抬脚漫步庭阶,瞧着远处日月同空,院子里桂花树开了个漫天,风儿轻轻一吹,便带过来一阵芬芳,她总算是清醒了不少,叫过来江影。
江影眼
底带着些墨色,看来这些日子,他应该也是没有休息好。
“江影,带我去见陆宝珠。”
“王妃,天色尚早……”
钟毓清抬手打断江影的话,她总觉得,有些事,必须尽快有个了断。
见她心急,江影只好将她带到王府后院的大牢里。
大牢里面,倒是收拾的干干净净,完全没有大理寺大牢的残酷,隔着栅栏,钟毓清看到了蓬头垢面的昔日钟家大夫人。
见她款款走过来,陆宝珠眼底发狠,“钟毓清,我可是你的长辈!”
“陆宝珠,我可从来没见过你有半点长辈的样子。”
钟毓清毫不客气地回怼,面上隐隐带着不耐烦,她今日过来,可不是为了同她耍嘴皮子的。
“陆宝珠,你是愿意后半生都待在这里,还是愿意出去?”
她目光微微一扫,看到陆宝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心里微微诧异,想不到这种时候,这小丫头竟然还能忠心耿耿地跟着陆宝珠吃苦。
陆宝珠一听能出去,马上收敛了凶相,“清儿,你开开恩,同王爷求求情,我真的已经认识到错了,我保证痛改前非,从今往后,一定会全心全力侍奉老夫人……”
钟毓清抬手,打断
她的保证,“我不需要你的保证,因为你的保证,在我这里,没有半点信度。”
“那你要怎样?”大夫人又耐不住性子,“你耍我玩呢?”
钟毓清紧紧皱着眉头,她倒是想知道,陆宝珠到底是哪里入得了钟南远的眼了,粗俗不堪,宛如乡间的妇人做派,而且目光短浅,心胸狭隘……
钟毓清沉了沉脸,“这里是休书,你拿了之后,就不要再进钟家了,从今往后,钟家同你便再也没有半分瓜葛。”
陆宝珠看了一眼休书,微微一愣,随后便坐在地上,拍着腿干嚎,“老爷啊,你到底去哪里了啊,你睁开眼看一看啊,你的好女儿,如今都能替你做主,要将我休出家门了……”
“闭嘴,”钟毓清一脸嫌恶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大夫人,面色更加沉重,“如今钟家已经不比从前了,而且,钟家值钱的东西,早就被你搜刮干净了,已经是一块榨不出来一滴油的空府,你是想留下来同钟家同进退,共患难?”
钟毓清看着陆宝珠的脸色,继续慢吞吞开口,“若是你有这份心思,我自然不会拦着你,只不过,钟家如今只有一个空架子,从今天开始,恐怕不能
再像以往一样铺张浪费,能省则省,府上只留十个打杂的,其余人等我都会放回家里去,若是你能回去,钟府的掌家权我也一并交给你,只是一样,这十个下人的月钱,往后都要由你掏腰包补贴,还有家中一应吃穿用度,也都要由你来出银子!”
一听要往外掏银子,陆宝珠的脸色瞬间变了,“这钟家的吃食用度,向来都是公中来出银子,哪里有个人掏腰包一说?”
钟毓清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嘴角微微一撇,“夫人,公中若是还有银子,自然用不着你来出,眼下钟府的产业早就被官府收走充公了,哪里还有银子?”
陆宝珠脸色更加难看,接过来休书,看了看上面的落款,假惺惺地哭了两声,“既然老爷不要我了,那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钟毓清叹了一口气,居高临下看着陆宝珠坐在地上表演。
这封休书自然是她亲手写的,只不过是前两日去了一趟钟家,从书阁里找出来了印章,在底下落了款罢了。
“看在往日你在钟府也还算兢兢业业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便再同你说一件事,如今外
面对钟家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