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是谁?”激情过后,他出其不意地发问。
此时他埋首在她秀发之间,银质面具贴着她的额头,温热滑润的触感让她瞬间警觉。
“我的儿子。”她说。
察觉到身上的男人一下子绷紧了身体,她轻抚他的背脊,换了种嗔怪的口吻解释道:“梦里的儿子啦!”
一天的时间足够她想好说辞,在她口中,安儿成了她梦里虚构出来的儿子,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害死,却无力阻止……这便是她重复的噩梦。
“傻瓜,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们的孩子!”陌流离松了口气,心里同时有一股炙热在流淌,他们的孩子,只是想想都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将心房填满。
他们的孩子吗?
心里有一刻的熨烫,但是这丝温度还没来得及爬上嘴角,就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绝不允许你生下我的孩子!
她还记得,出嫁前,相府中,他是怎样严辞警告,让她刚刚怦然跳动的心受伤。
“谁说那是你的孩子!”虽然明知那时的他并不是现在的他,她还是忍不住赌气道。
可谁知,他却当了真,一把撑起上身,猩红眼眸里有深色翻涌,压抑着怒气,咬牙切
齿问道:“那是谁的孩子!”
哪怕是睡梦中,他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管是谁,就是皇帝他也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冷!”黑白分明的眼眸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少见的嗔怪模样说不出的风情,他却不为所动,她只好往被窝里缩了缩,正好挡住那一丝心虚,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是谁的,梦里又没有说。”
看他那恐怖的眼神,她要是敢说是景哲的,搞不好这厮一刻都不会耽搁,直接就杀去承王府了!
“这样……”他又恢复了她熟悉的故作恶劣,跟着她缩进了被子里,嬉笑道:“那肯定是我的,你孩子他爹除了我这世上就没有人配得上了!”
孩子他爹,温桐颜只觉得喉咙口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让她想问一句,他是真心的吗,是真心想要和她生儿育女吗?
或许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有些不真实。
又或许是昨夜的阴霾,让她害怕失去,哪怕是此刻不确定的幸福!
最终,理智战胜了恐惧,她没有开口,只是紧紧抱住了他。
陌流离一愣,面具没有遮挡的唇角勾起,微微一用劲,就将她抱在了自己身上。
“你要是想生孩子了,我们就找
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说着,他的声音却渐渐消失,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是出自他之口?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且不说她和景修是夫妻,单那个人——就是他现在无法逾越的大山!
他不想许下无法实现的诺言,却忽略了这半句话对她的震撼。
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她突然起身,随手扯过他的大红袍一裹,光着脚就跑下了床。
猩红目光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两下蹦到了梳妆台前,翻了会儿才重新蹦回床上。
长腿一伸,直接将她冰冷的双腿夹在了腿间,她犹觉得不够,一手将她固定在胸前,一手又把她冰冷的脚丫子抱在肚子上,甚至运起了内力!
至于她特意去拿的盒子,全然没有换来他哪怕一个眼神的注意。
这样的他,让她从外到里都暖了起来。
“好了,我有正事。”半响都不见他放手,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推着道。
谁知那双猩红眼眸眨了眨,一本正经道:“这就是正事,”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深情道:“你就是我的正事!”
砰砰——她分不清这是她的还是他的心跳,只觉得随着这声音产生的力量让她涌起了勇气。
“从云国回来
,我会和景修和离。”黑白分明的眼眸正对着他的,她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猩红眼眸瞪大,柔若无骨的小手却攀上了他的脸颊,轻抚面具,葱白细指按住他的唇。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自己处理好吗?”面对她柔声的请求,他只能点头,压下心间疑惑。
她这才拿起手中木盒,跟装香囊的没什么不同,他打开一看,只见一块极品玉珏静躺其中,红色丝绸的衬托下,若不细看,他险些就没注意到玉中沁出来的一抹艳红!
这是南国至宝——贡觉玛之歌!
其实早在景哲说破他身份之时她就准备给他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此时,看清他眼中的震惊,她只是平静地拿出玉珏,戴在他脖子上,艳红的玉沁和他的猩红眼眸交相辉映,就像是原本就应该被他佩戴一般。
“它属于你。”她既没有说贡觉玛之歌,也没有说南国,只此一句,便让他明白,她已经肯定了他的身份。
猩红的目光中有数不清的情绪翻涌,悲伤、惊愕、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