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流离只用了半日功夫就赶到了扬州城,却足足用了两天才找到温远,他找到温远时,这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浑身是伤,不过精神头依然十足,拎着古伊航就是一顿训斥。
“臭小子,我让你找个人把那帮子水匪给剿了,你怎么把少宫主都给惊动了!”
“义父教训的是,是孩儿的错。”古伊航一边给温远处理着伤口,一边应道,那张带着苦笑的脸上没有半点不满,只有关切。
陌流离没有帮古伊航解释,转身就出了温远藏身的小院。
一炷香后,古伊航处理完了温远的伤,一抬头,就见一袭红袍翩迁而至,不沾丝毫红尘气。
古伊航看得微微发愣,直到那双腥红眼眸看向他,才反应过来,低头恭敬道:“请少宫主稍等,属下这就去召集人手为义父报仇,给那帮子水匪一个惨痛的教训,让他们知道天山的人不是他们可以惦记的。”
陌流离脚步未顿,径直走向温远,直接微动,趁着温远开口的瞬间把指尖雪莲子射入了他嘴里。
“不必了。”等越过温远,陌流离冰冷的声音才响起。
直到一袭红袍彻底消失无踪,古伊航才担心地喊了
声,“义父!”
“无妨,那可是好东西。”温远摆摆手道。
古伊航放下心来,又有些不解,问道:“那少宫主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这样放过那帮子水匪?难道义父的仇就不报了?”
他这一连三问,眉头越皱越紧。温远孔武的面庞上带着一抹与外表极其不符的睿智,若有所思道:“少宫主的性子睚眦必报,他既然说了不必,想必……是没必要了。”
“没必要?孩儿不懂。”
“呵呵,你自己去看看就明白了。”温远笑道。
古伊航不懂,温远却没有再解释的打算,有些费力的起身,古伊航慌忙上前搀扶,却被温远拒绝。
“去吧,把人带齐了,收拾收拾就可以回山庄了,少宫主事务繁忙,可没空在这耗着。”
温远进屋时,陌流离正在洗手,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白皙修长,连指甲缝都干干净净,可他却洗得很认真,一点一点,仔仔细细,一遍又一遍。
直到一盆温水冷透,清水丝毫没有变脏,他才拿起干净的白布,擦干双手。
“多谢少宫主赐药。”等他放下白布,温远才开口道。
“远叔,你我之间不必如此……”陌
流离深知自己说也没用,话出口了半句,就转口道:“您也别怪小古,他是找的人肉厨子,不过恰好被我碰见,才横插一手。”
当着古伊航的面,他没有多说,背地里却帮着解释。
“那小子……”温远脸上浮现一丝欣慰,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主动道:“属下此次回宫,还是为了……”
这边,温远正向陌流离禀报着,那边古伊航已经根据山庄暗号找到了他派出来营救温远的人,两边一碰头,他便按着温远的话,直接去了水匪落脚之地。
扬州城毕竟是座繁华城市,离汴京又近,驻有不少兵马。那些水匪也不敢张扬,租了个小院住下,只是暗中寻找温远的下落。
可是那些水匪不知道,温远早就把他们的底给摸清楚了,藏在一个他们根本想不到的地方,这也是陌流离费了两天功夫才找到人的原因。
忽略这些不计,古伊航带着二十余人靠近水匪落脚的小院时还是有些紧张的,据温远所说,来追杀他的水匪有一十四人,人数虽不如山庄的多,但胜在各个都是以一敌二的好手,他这么点人,还真怕不是对手。
再靠近一些,整个
小院静悄悄的,这让他有些不安,这帮子水匪是什么人,那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滚肉刀,这种人到哪里都有一个特色,就是安静不得,如此安静,定有反常!
莫不是这帮子水匪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在院里布下了天罗地网?
古伊航提在手上的长刀紧了又紧,这种无声的紧张从他身上蔓延开,让跟在他身后的众人都紧张起来,连呼吸也小心翼翼,生怕打草惊蛇。
小院的大门紧闭着,甫一靠近,就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古伊航面色一变,快步靠近,靠着院门侧耳想要听个仔细,但没想,手刚贴上门就发现了不对——看似紧闭的大门根本没有锁上!
手上微微一用力,院门应声而开!
几乎是瞬间,古伊航扯着门环,关上了院门!
“少庄主?”山庄的一名护卫咽了口唾沫,紧张地喊了一嗓子。
古伊航转身,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刚才的惊鸿一瞥。
那是一片鲜红,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是鲜血染成的红色,在那片鲜红中,可能还混有一些更深或更嫩的红,他没有敢细看,只是匆匆一瞥,已经让心寒到颤抖不已。
他深吸了一
口气,几次张嘴,喉间都干涩的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