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苏明妆随白管事到了白云庄主的宅邸。
宅邸构造如何精美绝伦自不多表,只说,两人到达后,听下人说,庄主在厅堂待客。
白澜渊吃惊,因为庄主年轻时便讨厌虚假客套、迎来送往,后来年纪大了,脾气更是乖僻偏执。
不说对外客,便是对庄内自己人,也是爱搭不理,有时他们几个管事来汇报工作,汇报一半时庄主没耐心,就把他们几个往外赶。
他们当然不肯走——庄主放权归放权,但半个月一次的汇报定是要报的,庄主不想听,他们就想尽办法,用话术吊着庄主胃口,或者说好话,哄着庄主听。
即便这样,有时候庄主不耐烦,都能直接把他们打出去。
但今日庄主竟见客?
白澜渊问下人:是外客,还是山庄中人。
白管事身份特殊,下人也没隐瞒,告知外客。还说,庄主原本不想见的,后来那人出示了个信物,庄主才不情不愿地见了。
下人更偷偷透露,说,庄主看起来不开心。
白澜渊心中一沉——庄主不喜欢见外客、不喜欢被讨要东西,那人用信物见庄主,差不多也算是讨要东西了。
与下人说完后,白澜渊面色凝重地来到苏明妆面前,叹了口气,“苏姑娘,今日……怕是不凑巧,庄主那有客人。”
苏明妆抿了抿唇,心中略有郁闷,但也只能接受,“劳烦白管事,能不能帮我问问,明日庄主是否方便接待我?”
“这……”白澜渊为难,“或者,明日你再来问问?”
苏明妆心中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挤出笑容,“白管事明日有时间吗?”
其意是:今日陪她来,没见到人,那就明天陪她来。
她自知得寸进尺——人家白管事提供了信息、又送她三样市面上买不到的好物,她非但没有感激、不知回馈,竟还缠着人家陪她求见庄主。
但裴今酌自腿伤到现在,应该也快一个月,《针灸神络经》上又说,三个月内治愈率最高,所以她也没别的办法。
只能在心里,对白管事连连道歉。
白澜渊倒是没反感,无奈道,“明日在下怕是不能来了,因为明早要带商队出远门,或者,我委托一人陪你来?”
苏明妆眸色一沉——那怎么行?无论是庄老给她的信息,还是梦中信息,这白管事与荒谷子的关系,都非比寻常。
白管事在,能大大增加成功率。
如果此番前来,没见到白管事、或白管事没理她,也就罢了。但现在既见了人,又幸得帮助,却在这即将一锤定音时放弃,她如何甘心?
苏明妆努力压下心中恐慌,夹着嗓子套近乎道,“管事叔叔见谅,小女子是真的着急求药,您不在……小女子担心求不到。能不能拜托庄主,招待完这位客人,再见我?我可以等,多久都能等。拜托了。”
说着,鼻尖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白澜渊难得这般欣赏一人,见小姑娘哭啼啼,也是心软。
他叹了口气,“苏姑娘,不是在下不愿帮你,实在是……嗨,实话和你说吧,庄主正在接待一位不速之客,现在心情正烦着,我们进去只怕会触霉头。你是来求药,如果庄主因为心情不好,把火气撒你身上,不给你药,你怎么办?”
苏明妆吃了一惊——什么?荒谷老人生气了?这怎么办?盛传荒谷老人脾气极不好,每次发脾气都要许多天,那她岂不是白来一趟?
想着,苏明妆直接嚎啕大哭,“那怎么办啊?小女子真的很需要那药……呜呜呜……”
小姑娘把白澜渊哭得心都碎了,急忙哄道,“别哭!苏姑娘别哭了,在下帮你想办法还不行?”
苏明妆见白管事松口,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收敛了哭意。
随后,白澜渊又走到下人身旁,“劳烦,你进去帮我问一下,就说有名年轻女子求见庄主,我陪着她呢。”
下人又偷偷看了一眼那难得一见的美人,面色为难道,“管事,小人不该多嘴,但……庄主现在心情确实很不好。”
白澜渊与主子相处多年,如何不了解?
他也看了一眼哭啼啼的小姑娘,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去问吧,我来负责。”
下人见白管事坚持,只能进去通报。
很快,下人快步出来,面色担忧地停在白管事身旁,“管事,庄主让你们进去,但……庄主的脸色很难看。”
白澜渊苦笑,“知道,多谢了。”
没办法,谁让他今天脑子一抽,竟多管闲事了呢?被主子重罚,他也认了。
走到女子身旁,叹了口气,“走吧,庄主让我们进去,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庄主心情不好,未必会同意。”
苏明妆抿了抿唇,“多谢管事叔叔,无论庄主是否同意,这个人情,我都欠您。”
白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