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躬身递上两个小卷轴,卷轴两端封着封条,中间用细绳绑着,打结方式很特别,是顾砚尘的暗卫专用的。
顾砚尘养了一只鹰隼,鹰隼速度快,飞得高,不易被人发现,路远或者情况紧急的时候用它来传信。
封条完好无损,细绳也没有动过的痕迹,说明信件没人动过。
两封信一封是顾砚尘派去月空山的暗卫写的,一封是月空山掌门温方回的。
顾砚尘打开看了后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眉宇间甚至浮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不耐。
这还是云桑落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是暗卫去月空山取药不顺利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顾砚尘把信纸扔到炉子里,“师父他们要来。”
“就是师父一家,还有他们的女婿,以及几个门中的弟子。”
“你师父他们要来?”云桑落吃了一惊,“他们来做什么?”
“说是来看看我。”
顾砚尘嘴角扬起一抹轻嘲笑,显然不相信这个说辞。
云桑落也不相信。
因为有商铺地产,招收的一些弟子出自商户大户,无须为生活发愁奔波,所以月空山不理俗世,
也不怎么参与各门各派的斗争。
虽然没有明确规定门内弟子不准下山,但是除了师门安排的历练,门内弟子是很少下山的,就算下山也不怎么以月空山弟子的身份在外面行走。
主打一个低调,也因此多了几分神秘的味道。
他们不争不抢,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别人也懒得搭理他们,因此外界对他们的了解也越来越少。
所以,这次顾砚尘的师父他们要来,怎么看都透着不寻常。
顾砚尘的师父温方回,师娘裴氏,他们的儿子温重明,女儿温乔韵,所谓女婿就是当初用来帮温乔韵解合欢毒的门中弟子,这就五个人了,再加上几个门中弟子,最少也十人左右了。
若只是来看看顾砚尘,哪里需要这么多人?
带温乔韵那个对顾砚尘图谋不轨,还差点儿害死他的凶手来就算了,毕竟是他们的女儿,理由也勉强说得过去。
再带几个门中弟子来是什么意思?
保护他们吗?
可他们几人,哪怕是被宠坏的温乔韵,也是个高手啊,根本不需要,一般山匪歹徒什么的遇到他们,倒霉的是那些山匪歹徒好不好。
还是说要带他们来见世面?
但是
掌门,掌门夫人,掌门公子千金全部一起出动,明显不符合他们低调的行事作风。
再者,他们若真有那个心,之前怎么不见来,甚至连一封问候的信都没有。
现在皇位之争正是激烈的时候,朝局混乱,京城并不是很安全,又临近年关,他们却拖家带口的来了。
这要是只是单纯地来看顾砚尘,她把名字倒过来写。
顾砚尘见她的眉头都蹙了起来,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云桑落点点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还有,你有什么烦心事,或者让你为难的之类的,也一定要跟我讲。”
“阿尘,我是你的未婚妻,是和你并肩的人,我不是温室的娇花,我经得住风雨,也经历过风雨,不需要躲在你背后等着你保护。”
人的一生犹如在大海中航行,要经历无数的风雨和坎坷。倘若两人不能同舟共济、相濡以沫,相互理解、相互扶持,是很难走到最后的。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只等着被爱,只享受被爱,就如同那温室中的花朵,经不起半点风雨的洗礼。
当某天对方累了的时候,这份爱就
如同那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自己却如那迷途的羔羊,茫然不知所措,曾经的美好也如同那易碎的玻璃,瞬间化为乌有。
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也做不了那种只等着被爱的娇弱女子。
“好。”顾砚尘知她心中所想,笑着应下,“以后我所有的事情都不会瞒着落落的。”
明珠蒙尘,就会失去它应有的光彩。
她是这世间耀眼夺目的宝藏,他怎么舍得让她失去她本该有的光彩。
“谢谢阿尘。”云桑落秀眉轻扬,杏眸熠熠生辉。
虽然知道自己选择的人是极好的,两人现在又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她不管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但是听到箐门口说,又是这般认真,云桑落还是觉得很高兴。
顾砚尘被她的笑颜晃得心神一荡,电光火石之间,墨黑的眸子沉了又沉,晃了又晃,随后起身走到她身侧,然后未等她开口,便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干嘛呀?”
云桑落一脸懵逼,努力从他怀中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