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砚尘虽然得逞留了下来,得以抱着想想软软的心尖小姑娘睡觉,却一大早天色微亮就被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砚尘把这一切都归咎在姜雪宁身上,若不是她在,他们何须这般遮遮掩掩。
所以,姜雪宁一大早刚起床,早饭还没吃,就先吃了几记顾砚尘的冷眼,吓得她以为自己又哪里做错了惹了他生气,或者是外面又有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吃饭的时候选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又呼呼啦啦喝了一大碗粥,吃了两个包子,完了趁人不注意还往袖子里揣了两馒头,生怕半路顾砚尘不给她饭吃。
那种饿到全身脱力的滋味她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出门在外,不能矫情,她算是明白了,特别是身边没有一个自己人的时候。
在皇宫,有父皇母后的宠爱,有宫人伺候,她才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多苛刻的要求都会有人满足,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她不开心就会有人跪下来请罪。
但是在这里她什么也不是,她不能作死。
想明白这一点,姜雪宁暂时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收起来,吃完饭云桑落带她去买衣服也没再挑三拣四,云桑落挑选那件就要那件,尽管觉得衣服丑
爆了,还粗糙至极,也没有说一个不字,选好之后乖乖换上。
实在是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两天了,还待过柴房破庙,被打过,已经又脏又破,穿着难受。
收拾好,一行人启程回京,因为风大,也因为不好再和顾砚尘共乘一骑,所以云桑落和姜雪宁坐马车。
其实她也可以自己骑一匹马,但是她骑了,铁衣他们就要多一个人走路,还是算了。
一路上,姜雪宁都因为想明白了,和担心路上有刺客,没有作妖,乖顺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云桑落当然知道她是装的,不过她不找事,他们也省心,也就懒得去追究她这般变化的原因,她不说话,她也不开口,主打一个耳根清净。
马车一路走,一直到十里坡外的一个小镇和云贺亭一行人汇合才停下来。
吃饭的时候,看到姜雪宁不吵不闹,饭菜不好也没有挑剔,一声不吭吃了两碗,云贺亭觉得有些诧异,不过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任谁被狠狠饿过也不会再挑剔,而且他不觉得顾砚尘的人把她带走后会好好对待,能四肢健全的活着都已经是沾了云桑荷的光了。
若她这身体不是云桑荷的,那别说云桑落和顾砚尘
了,他都想趁机弄死她!
因为天色已经不早了,所以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继续赶路,云桑落还是继续和姜雪宁坐马车。
路上,姜雪宁几次欲言又止地看向云桑落,还故意弄出些动静想吸引她的注意力。
云桑落知道她这是有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或者说是不敢说,原因也很简单。
她之前杀人给了她震撼,她怀疑她不是真正的云桑落,不会惯她臭毛病,会给她大嘴巴子。
所以想让她主动开口,哪怕是问她一句想干嘛,然后顺势接话。
云桑落偏不让她如愿,任凭她做再多死动作,就是不开口,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反正憋得难受的又不是她。
终于,在马车快到京城的时候,姜雪宁憋不住了,后退似的倒了一杯茶递给云桑落,然后贱兮兮地开口。
“姐姐,你和首辅大人昨晚去哪里了?”
“不知道。”云桑落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也清清淡淡,听着有些敷衍。
姜雪宁对她的这种态度非常不满意,然后狗胆一大,就带着火气地开口:“姐姐若是不想回答大可不必开口,何必这般敷衍!”
云桑落闻言睁开眼,用一种‘你有病’的眼神把她
上下扫了一遍,似笑非笑地道:
“前天在黑风崖,雷震想杀了阿兄取而代之,还想把我们灭口。”
“是首辅大人的帮忙才没有让他得逞,最后雷震虽然被擒住,但是他的私兵有好几百,个个都穷凶极恶的,极难对付。”
“你倒是晕了一了百了,被首辅大人的人提前送下山,我们被雷震的人追着到处跑,一直到快天亮才摆脱了他们,得以休息,你让我怎么跟你说?”
“是把去过的地方都说一遍,还是说最后休息的小村子?”
云桑落开口就是一顿输出,姜雪宁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时她突然就晕过去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她根本就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过她。
所以她哪怕是想反驳一下,或者怀疑一下云桑落话中的真伪都没有底气。
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我前天是怎么晕过去的?”
无殇下手太快,加上当时姜雪宁的注意力又在别的地方,所以压根儿就没看到是谁动的手,又是怎么动的手,只感觉脖子一疼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