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云贺亭终究还是没忍住说起了云桑落的装扮。
“妹妹,你真的要这身打扮去宫里吗,这会不会有点儿”
云贺亭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云桑落这身装扮,虽然军营里没有女子,他也对穿衣打扮没有研究,但是自觉告诉他这样不好看。
“像土包子暴发户。”云桑落看着努力想形容词的云贺亭出声打断他。
没想到她也知道不妥,云贺亭有些意外,“那你还”
“我有别的选择吗?”云桑落上下看了看自己,“我这一身,从头到脚都是宫里送来的,梳妆的人也是宫里派来的,非要给我这么弄,说是这样不会被看轻。”
云贺亭不傻,云桑落一说他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一边给咱们恩惠,一边让你出丑,皇上这是想做什么?”云贺亭有点儿不懂。
“准确来说是皇后想搞事情。”
“皇后?”云贺亭更加疑惑了,“那个梳头的人不是说是宸妃宫里来的吗?她是皇后的人?”
云桑落点点头,“她一直在为皇后说话,让我记皇后的好,八成是了。”
“那她这样做图什么?”
“还能图什么,图你这个手
握重兵的威武大将军呗。”云桑落轻笑一声道。
说完见云贺亭不解地看着自己,解释道:“你看啊,我这身打扮连你这个糙老爷们儿都觉得不好看,那些个娇养在京中,从小对这方面有研究的公子小姐就更加觉得不好看了,加上我是乡下来的,万一有人嘴上没个把门,当众嘲笑我也不是不会。”
“这个时候皇后若是出面训诫他们维护我,再把给我梳头的秋白姑姑教训一顿,我是不是会对她感激涕零,觉得她是个好人?”
“而且梳头的秋白姑姑是虞宸妃宫里的,她还可以顺道踩宸妃一脚。”
云贺亭听完,眉头都皱了起来,“照你这么说,那秋白姑姑是皇后安插在宸妃身边的眼线,那她此举岂不是暴露了?为了这么点儿事情暴露一个埋了多年的眼线,杀鸡用牛刀,脑xx病吧!”
云桑落摇摇头,“那倒不至于,只要秋白姑姑把事情推到我身上,说是我自己非要戴这么多珠钗首饰就好了,毕竟虞宸妃又不可能找我对峙,反正我一个乡下土丫头,突然见到这么多好东西,又不会打扮,想全都堆头上也说得过去。”
“若是虞宸妃因此记恨我,日后
多加刁难,那我们将军府自然就不会再站在她和二皇子那边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虞宸妃发现秋白姑姑有问题处置了她,那对皇后来说,也无伤大雅,横竖她安插在虞宸妃宫里的人也不止一个,再者她是后宫之主,想要往各宫送人也容易。”
不得不说,皇后这一招,没怎么出力,却一举多得,且无论怎样都不会亏。
很妙!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在村里养了十多年的村姑,什么都不懂,那必然会让她如愿。
只可惜,她不是!
那皇后的如意算盘就只能落空了。
“这京城繁华是繁华,但是陷阱算计太多了,还不如边关待得舒心呢,边关虽然苦寒一些,但是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话云桑落深表认同,“边关的危险是在明面的,京城的危险是在暗中的,不过阿兄如今兵权在握,就算你继续回边关镇守,京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也躲不开了,不然你回京路上也不可能连番遇到刺杀。”
说到这个,云贺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上阵杀敌八年,虽然数次和阎王擦肩而过,但都是有惊无险,好不容易大胜回京,却险些死在阴谋算计下
。”
“如今阿兄平安回京,还得皇上器重,打你主意的人只会多不会少,阿兄要更加注意才是。”云桑落道。
刺杀云贺亭的那些刺客,明面上戎狄被云贺亭取了首级的大皇子的残部,但是如果没有京中几个皇子的推动和相助,就凭戎狄大皇子的几个残余部将能成什么事,更别说西域皇室的醉朦胧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
云贺亭在和戎狄一战中立下汗马功劳,封官加爵掌兵权是必然的。
是以,在他还没班师回朝的时候,就收到了几个皇子递过去的橄榄枝,只是他都没有理睬。
所以他们才想着杀了他推自己的人上去,毕竟西北的兵权,是一块扎扎实实的大肥肉。
前世他们就是这样操作的,只不过最后争斗了一番,被皇上紧紧拽在手里,谁都没有抢着。
云贺亭垂着眼眸没说话,云桑落见状又道:“阿兄也不用太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小心应对就是了。”
“我不是担心。”云贺亭摆摆手,“只是觉得有些糟心。”
说着看着云桑落笑了笑,“妹妹别担心,既入了这朝堂,那阿兄自然就不会退缩,我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