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深瞧着榻上的男人,不觉弯起唇角,敛眸笑笑:“臣也并非一定要和皇上做什么交易。”
“臣不过是顾念着这些日子以来,与皇上的君臣之谊,心有不忍,想给皇上一个活命的机会罢了。既然皇上不领情,那就不要怪臣心狠手毒了。”
闻言,李彻眉头微挑,唇角间似是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随即转开话题道:“你的主子怎么没亲自来见朕?”
他话音方落,便听得一道男声自殿外传来:“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当然要来。”紧接着,便见另一个姜和自殿外走进。
一旁的柳素瞧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不禁双眸一紧,眼底隐约浮现几分警戒。怎么会有两个姜和?
只是瞧见此人的眼神,柳素忽而联想起那日在御园向她痛下杀手的,应该就是他。一个人无论怎么变,眼睛总是骗不了人的。
来人缓步走上前来,陆云深身后的姜和连忙后退半步,俯身向其行礼,随即垂头立在一旁。
见状,那男人扬唇笑笑,继而瞧着李彻启唇缓道:“你可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听罢,李彻淡淡打量了一眼,随即饶有兴味的开口道:“此时此刻,竟还
不敢用真面目来见我吗?”
待他话音落罢,男人目光微微一顿,嗤笑道:“你既这么想看,我成全你便是。”说着,便抬手揭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阴柔而充满戏谑的面孔。
李律霎时眉头紧蹙,眸中露出几分不可置信的神色:“李衍?!怎么会是你!”
瞧着榻上的男人似是没有半点惊愕之色,李衍下颚轻抬,懒懒开口道:“看来你一点都不意外。”
李彻淡淡一笑,敛眸回道:“兜了这么大的圈子,还是为了这个皇位,你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闻言,李衍又是一声嗤笑,眸中顿时多了几分轻蔑:“死鸭子嘴硬,怎么,输急了?”
听得他的话,李彻不觉轻笑道:“你怎么知道,输的一定是朕?”说着,他缓缓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眉目间夹杂着些许意味深长之色。
李衍别开视线,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得意的开口道:“现在整个明都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觉得你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哦?你就这么确定,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瞧着李彻似笑非笑的神情,李衍眼底隐约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思虑,随即不以为意的勾唇
说道:“我倒想看看,一个垂死挣扎之人,要如何自圆其说。”
殿中忽而沉寂下来,不多时,便见侍卫匆匆自殿外跑进:“侯爷,不好了!南将军带着好多士兵从宫外冲进来了!”
闻言,陆云深不禁一愣,随即紧紧蹙起眉头,下意识抬眸看向李衍。
一旁的李衍侧目瞟了一眼,眼神似有几分阴沉,厉声向陆云深问道:“怎么回事?”
然而陆云深也不知为何,早先他分明已经吩咐过吏部侍郎杨大人拉拢南彦生,甚至还替他出了主意,招南彦生为女婿,只为了今日。
如今……怎会变成这样?
陆云深面上也多了几分惊慌之色,连忙解释道:“爷,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说罢,他顿时回过头吩咐侍卫道:“赶紧派人去拦住!”
“是!”侍卫应声往外跑去。
此时的李衍面色虽是有些难看,却也还稳得住情绪,只轻哼一声对李彻又道:“眼下明都城中八成的士兵都在我手里,区区一个南彦生,能奈我何?”
“我劝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
闻言,李彻眸光半敛,缓缓开口回道:“谁说朕的手下,只有一个南
彦生?”
听得他此言,李衍不觉微微眯了眯眸子,眼神中顿时多了些许警惕之色。
只见李彻把玩着手边的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从一开始就破绽百出,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吗?”
下一刻,只听得瓷片碎裂的声音在青玉石地上响起,紧接着,许多暗卫及士兵自殿中的四周涌出,将一众人团团围住,而为首之人,正是长安侯,柳廷川。
李衍环视一眼,眸色愈发阴沉,随即微微吸了口气,眸光微转,故意说道:“长安侯还真是忠心,连对害死自己女儿的仇人,也能以命相护,着实让人佩服。”
原以为柳廷川听得这番话,心中会多几分思量,然而下一刻却听得一旁的婢女开口道:“八皇子的那些伎俩,总归是太过幼稚了。”
“岂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难道你就没有察觉,一切都进展的太顺利吗?”
李衍循声看去,便见一旁的婢女月龄上前两步,继而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熟悉的容颜。
见状,李衍等人不禁目光一顿,眼神中皆露出几分不可置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