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离开后,躲在内阁的柳素便走了出来。殿外雨声哗然,将这安静的寝殿衬托的更多了几分阴沉与寂然。
柳素目光微敛,眸中满是思量之色,随即缓缓开口道:“这陆云深到底做了什么,竟能让这些老臣明目张胆的表露心迹,替他说话。”
“从前倒也没觉他有何特别之处,怎么就变得如此?”
听罢她疑惑的话语,李彻目光微微一顿,随即眼底隐约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而且,这定安侯无故冒出一个犯上作乱之罪,我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闻言,李彻回过神,思量着开口道:“也许,是陆云深故意想将定安侯送进大牢,也未可知。”
“至于动机,眼下城防军已然换水,他若真想谋反,便刚好缺个替死鬼。”
柳素凝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禁泛起些许思虑:“你是说,陆云深很有可能打算,将一切罪名都推到定安侯的身上?”
李彻微微吸了口气,摩挲着指尖启唇缓道:“若是不出所料,明日这定安侯谋反的流言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听罢,柳素眸色微微一顿,不由得回想起方才陆云深替林敬说话的场景:“所以
,这就是他话未说满的缘由?”
李彻却也不能十分肯定这个猜测,但心中也隐约有几分胜算。若陆云深想要除掉定安侯,大可不必率领群臣来此,只为夺得一个羁押的结果,除非他心中有何盘算。
“如今过多的猜测也是无用,眼下最重要的,是他准备何时动手。”
瞧着李彻思量的模样,柳素深深吸了口气,心中隐隐多了几分不安。
……
另一边,陆云深等人自甘凤殿中走出,迎面便见姬如才能够永延宫外而来。
陆云深抬眸瞧了她一眼,正对上姬如看来的双眸。
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姬如隐隐有些不适,遂别开视线,大步往前走去。
不多时,殿外的宫人便站在外殿回道:“皇上,容妃娘娘在外求见,说有话想要对皇上说。”
闻声,柳素抬眸瞧了一眼,随即顿了顿目光,与李彻对视片刻,继而转身往里走去。
见状,李彻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终是欲言又止。
“传。”
随后,只见姬如端着羹汤自外面走进。她抬眸淡淡扫了一眼,见无其他人在,便走上前来,俯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然而话音落下许久,却也不见
李彻应声,她也只得一直保持着行礼姿势,未敢动作。
半晌,李彻才淡淡开口道:“何事?”
姬如瞟了他一眼,随即敛起眸子轻声回道:“臣妾是担心皇上,所以,才来探望。”
“皇后的事,你不是知道了?”淡漠的语气落罢,姬如目光微顿,继而开口道:“臣妾的确知道,但,臣妾还是有些担心皇上。”
内阁中的柳素听得此言,倒茶的手不禁悬在半空中停住,眸中隐约浮现一抹思量。
“如今朝中动荡,总有人虎视眈眈,欲行不轨。而皇上又要操劳国事,两者兼顾,一定很是辛苦,臣妾…。观之痛心。”
闻言,李彻眸光微偏,瞥了她一眼,随即淡淡开口道:“哦?你如今倒也看得懂这朝中局势了,倒是稀奇。不知是谁在背后给你指点江山?”
姬如眼神微微有些闪烁,面上却也还算从容,只缓言回道:“回皇上,只是臣妾近日听得有人议论此事,并无何人指点。”
“哦?那,前面陷害朕一事,都是你自己的主意了?”
听得他的话,姬如双眸不禁微微一顿。那件事,他怎么会知道?
“你现在一定在想,朕是怎么知道那件
事的,对吗?”
李彻犀利的眼神向她扫来,姬如不由得攥紧手中的托盘,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朝堂纷争之中,受人摆布的棋子往往不计其数。但朕一直认为,最不该的,便是将对自己重要的人牵扯进来。”
“朕有时候也想不通,那个从前对你极为宠爱的兄长,如今却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让自己的妹妹以色侍人。”
“你可想过,在他心里,究竟是你重要,还是他那些不切实际的空想重要?”
听罢,姬如似是微微一愣,眸中顿时泛起思虑来。
这么久以来,她竟未曾想过此事。她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在王兄心中,最重要的便是她这个妹妹。
可这段时间,他让她做的所有事,却仿佛并未再将她当做妹妹,而……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瞧着她的神情,李彻淡淡收回目光,随即又缓缓开口:“朕倒也不在乎你是谁的棋子。一开始,朕愿意相信你,是因为朕相信卿儿。”
“但没想到,你终是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片真心。”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