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姬如忽而煞白的小脸,和那双澄澈眼眸中的惶然,柳素心中的愤恨一时竟不知该向谁发泄。
而此刻的姬如更是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深觉柳素不过是为了找人才会待她这样和善,而今她要找的人死了,她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姬如下意识后退两步,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杀了她!
“阿如,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告诉我吗?”柳素隐忍着心绪,一字一句开口道。
听罢她的话,姬如沉默良久,继而又听她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要清楚,如今的情势下,你我若不是朋友,就必然要做敌人。”
柳素凝眸看着远处的姑娘,眉目间透着少有的严肃与认真。见状,姬如下意识握紧双手,心里顿时陷入忐忑与纠结之中。
……
长安侯府
柳家上下此刻正手忙脚乱,祝渠替榻上的李鸳搭过脉后,神色渐渐变得凝重,随即深深吸了口气,不由得蹙起眉头。
见状,一旁的柳慎连忙开口问道:“祝太医,祖母如何?”
祝渠思量片刻,继而抬眸回道:“老太君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我只能一试,还请众位先出去等候。”
见他一边回着一边从药箱里取出许多东西来,柳慎面色也变得有些沉重,不禁连忙又道:“请您务必尽力。”
闻言,祝渠目光微微一顿,想了想说道:“这个我确实没有把握,要是皇上身边那位楚先生在……”
可他心中也清楚,如今皇上不仅深陷皇后娘娘刚去的悲痛之中,更是对柳家十分不满,这个时候,只怕是请不动那位楚先生。
说着,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一般,连忙又道:“对了,柳大人可以派人再跑一趟太医院,若能将沈名请来,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祝大人说的是,太医院首沈名?”听得柳慎发问,祝渠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犹豫的开口道:“不过……”
“不过什么?”
祝渠微微吸了口气,缓缓回道:“不过,此人如今为皇太妃所用,只怕一般人,未必请得动。除非,你有皇上,太后或者……太皇太后的手谕。”
听罢,柳慎眸中隐约泛起片刻思量,随即连忙应道:“这里就请祝太医费心了,我去去就回。”说罢,他便大步往外走去。
才出门外,秦攸宁便急忙开口将他唤住:“恪君,你要去哪?”
柳慎停下脚步,随即叮嘱道:“我进宫一趟,你好生照看家中。”
秦攸宁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眉目间不觉浮现一抹担忧之色:“你这个时候就算进了宫,只怕皇上也不会见你的。”
“更何况,皇太妃对大妹妹一直不喜,如今大妹妹才去了,父亲又入了狱,这家中就只能靠你了。你若出了什么事,让我们这几个女人怎么办?”
瞧着她紧蹙的双眉,柳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神中带着几分坚决:“事关祖母的性命,我必须要去。皇上不会见我,可太皇太后一定会。”
听罢,秦攸宁眸光半敛,似是陷入深思。老太君与太皇太后的确关系很好,只是,要进承德宫……哪里有那么容易。
“不要担心了,会没事的,我先走了。”说罢,还不待秦攸宁有何反应,柳慎便已大步往外走去。
“备车!”
“是!”
“……”
秦攸宁看着他的身影,心里不觉生出几分不安来,然她此时却也只能静待,别无他法。
出了侯府,马车便载着柳慎往皇宫的方向驶去。坐在车上,他忽而想起方才在宫门口溪叠塞给他的那张纸条,随即从怀里取出
打开瞧去。
上面娟秀的字迹他一眼便认了出来,双眸顿时微微睁大,唇角不禁露出几分笑意,随后连忙吩咐道:“掉头,去城东。”
……
城东柳宅
一向吊儿郎当的沈知行喝了口茶,面色一改往常,仿佛多了几分深沉。
瞧着他的模样,月暮瞟了一眼,不禁开口道:“你这当了几天官,倒是连气质都不一样了。”
闻言,沈知行抬眸看了一眼,缓缓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笑得出来。”
听罢,月暮眸光半敛,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思虑,片刻后,才启唇应声:“想太多也是浪费力气,把该做的事做好便罢了。”
虽然嘴上如此说,可他心中还是难免有些许担心。如今宫中不知什么情况,若出了事,也不知溪叠能否应付的过来。
一旁的沈知行瞟了他一眼,似是察觉到什么,面上不禁故作轻松的回道:“是啊,哪有那么多麻烦事要想,反正我也只有一件事要做而已。”
他说着,眼底隐约划过一抹不经意的忧虑,继而又佯装悠然的喝起茶来。
片刻后,他放下茶杯,不禁抬眸往外瞧去,却见院中仍旧安静,并无人赶